“不过,”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浅淡微凉,“入学考核是靠我自己通过的。”
阮千酒没有解释过多,显然,这句话听到桂艺龄和阮振军的耳朵里,无异于是个苍白的辩解。
自己养大了十多年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他还不清楚么?
无论是桂艺龄还是阮振军,都认为毫无异能傍身的阮千酒是小孩子不服输的心性作祟,才会说出这番有违事实的话来。
“行了,我看你也累了,早点上楼去休息吧。”阮振军摆了摆手,不再多说什么。
至少人平安地回来了,没去闹市区就好。
实在是累得不行,阮千酒就算敏锐地感觉到了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也懒得解释更多,径直走上了楼。
……
一片熟悉得令人心悸的黑暗中,窒息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阮千酒禁不住小嘴微微张开,仍旧无法得以舒缓。
在一片深沉的死寂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温柔而悲切的声音:“你一定要藏好!”
阮千酒混沌的意识逐渐开始苏醒,她一下子便意识到了自己此时是在梦境之中。
从小到大,她时不时就会做这个梦。
梦里的女人声音永远那么哀伤。
前世,她确实谨遵梦里女人的劝导,一直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复刻术,不敢让任何人察觉。
然而,这个世界远比阮千酒想象中的要残酷。
在别的女生眼里,毫无异能傍身的阮千酒却拥有绝美的容颜,嫉妒令她们的心灵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欺凌,殴打,鄙视……
今生,她不愿再忍受这些。
即使知道这只是自己常做的一个梦,梦里的女人也是虚拟的。
阮千酒仍是正了正神色,郑重其事地和梦里的女人说:“对不起,这一世我不打算再一直藏下去了,但我不害怕!有真心疼爱我的父亲,有亲密无间的临冰清和她家人,有为我盘算、考虑周全的院长在,我不怕!”
她既是说给梦里的女人听,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既然隐藏得再深,最终还是会被发现并被人夺走异鳞。
那她不如强大自己,让所有想要伤害她的人都无法得逞!
阮千酒脑海里的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看着从玻璃窗外透进来晨曦的微光,她缓缓地支起了身。
今天是入学的第一天,她的校服……
阮千酒将视线落在了被人摆放在她桌子上,明显没有被拆封过的快递包裹。
她走过去,打开包裹,就看到里头静静地躺着两件制服。
被放在上方的那件白底烫金条纹的制服,从服装的质地上看,明显档次要远高于下面那套白底蓝裙制服。
想着她今天是要以女孩子的身份,先去学校办理入住宿舍的手续。
阮千酒拿起了俨然是特优班的那件制服,穿在了身上。
本就材质极佳的白底烫金制服礼裙,穿在阮千酒的身上不仅十分贴合,更突显出了她甜美矜娇的贵族小姐气质。
阮千酒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素面朝天地打开了房门。
然而,就在这时,阮千酒敏锐地听到了楼下传来隐约的哭声。
似乎是……阮元熙的哭声?
她刚一走下楼,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全落在了她身上。
更准确点来说,是落在了阮千酒特优班的制服上。
桂艺龄的表现最为激烈,她整个人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语气极冲地质问阮千酒。
“你怎么会有这套校服?!”
阮千酒诧异地挑眉:“我怎么不能有这套校服了?”
桂艺龄冷笑:“千酒,我没想到你的虚荣心这么强,竟然偷走熙熙的班服!”
“哦?怎么说?”阮千酒斜倚着墙壁,心里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瞥向阮元熙的。
她倒要看看,阮元熙对于桂艺龄这子虚乌有的指控,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阮元熙不负她所望地抿唇坐在一边,面色苍白。
她没有看向阮千酒,只不过是闭了闭眼,没有说一个字。
眼角的泪光,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呵,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呐!
“你不过就是眼红熙熙能够进特优班,所以一大早起来就偷偷摸摸进入她的房间,偷走你姐姐的班服!”
“我是真没想到啊,千酒,你也算是被我一手带大的,怎么和熙熙品性相差这么大?!”
“你想要结交特优班里的世家子弟们,可以自己去班级门口堵人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偷走你姐姐的班服呢?!”
哦,原来桂艺龄想让阮元熙进入特优班,是带着让她结交世家子弟的目的去的呀!
难怪阮元熙一发现顾彦不是传闻中那般废材后,就迅速和他勾搭在了一起。
原来从一开始,阮元熙的心思就不单纯。
也是,不然阮元熙前世又怎么会做出夺走她金鳞,安插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呢?
都是有迹可循的。
阮千酒冷声说道:“为什么你在没有亲眼见到我偷东西的时候,就一口咬定是我呢?就不能是阮元熙自己弄丢了特优班的班服?”
“亦或者,是她刻意丢掉的?”
桂艺龄简直要被阮千酒的“强词夺理”给气笑了!
“什么人会这么傻?放着自己好好的班服不要,还刻意丢掉?!再说了,你一大早就穿着这套不属于你的班服,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人证物证俱在,在桂艺龄的眼里,阮千酒根本无从狡辩。
但偏偏,阮千酒还在反问:“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就一口咬定特优班的班服不属于我呢?”
“这还用得着问吗?你有没有异能,心里没点数么?!”桂艺龄几乎是在阮千酒话音刚落的下一瞬,立马就怼了回去。
但……
“我有点数呀,因为我有异能啊~”望着喋喋不休的桂艺龄,阮千酒耐心告罄,直接怼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为了穿着这件班服,连这种鬼话你都说得出口!”
桂艺龄此时就像个泼妇一样,已经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直接捧腹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