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歆对轩辕云霓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于是便问道：“阿霓姐姐，你可是要以公主的身份过去？”
“自然不是，”轩辕云霓摆摆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又道：“算了，你还是不要跟我一块去了，免得里面的人看到你就猜到我的身份。”
轩辕歆，“……”
“不过说回来，京城里的博爱堂幸得有你和姨母照看着，我才能省些心，辛苦姨母和你了，谢谢。”
贤王妃和轩辕歆经常会去博爱堂探望那里的人，还帮着联系一些有技能又善心的人去那里教孩子们谋生的技能。每年的募捐日，也多得她们操劳。
这么说起来，她这个建设者除了出了主意和银钱，好像就当了个甩手掌柜了。
轩辕云霓难得的有些愧疚和心虚。
轩辕歆连连摆手，“是我自己要去做的事，阿霓姐姐你这么郑重跟我道谢作甚？能为太宁子民做点事，我乐意得紧。而且那小小的博爱堂竟像是那话本子里头说的照妖镜一般，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呢。”
轩辕歆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冷笑的。
轩辕云霓好奇，她这个堂妹，虽生在皇家，千娇百宠地长大，性子却是极好的，轻易不会发脾气，今儿个怎么这般说话了？
“怎么了？谁惹你了？”
“阿霓姐姐你设的博爱堂，接收的本就是些孤老病残的人，他们不过是因为年老或者年幼而无法赚钱养活自己而已，又不是好吃懒做等着人救济的人。
年老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着事，或是照看着孩子们，或是在年轻时学过些手艺的也教着孩子们手艺谋生。
孩子们也个个都是上进的，读书认字认真得很，便是真读不进书的，也努力学着手艺以便以后能养活自己。有些从博爱堂出去的孩子，现自己能自力更生了，也都会回去博爱堂看看，做些事情。
这明明是多好的氛围，多好的人，偏京城里总有人说他们下贱，说他们脏，还说里头有疯子。嫌弃他们身有残疾，嫌弃一些孩子来历不明出身肮脏，一个个像避瘟疫那样避着他们。”
轩辕歆越说越气，说到最后一副恨不得将那些人都痛打一遍的模样。
轩辕云霓笑着摇摇头，递了杯茶给轩辕歆，让她消消气。
轩辕歆也不客气，接过茶就一饮而尽，也幸得那杯茶放了一会儿，已经温了。
轩辕云霓缓缓地道：“别人的想法我们控制不了，我们只能尽己所能地帮一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轩辕歆又恨恨地说道：“阿霓姐姐你不知道，最可笑的是那些明着嫌弃的人，一到募捐能让他们表现仁慈善心的时候，他们就很乐意捐钱捐物，虚伪！”
轩辕云霓又笑着替轩辕歆倒了一杯茶，还不忘提醒道：“小心烫，别一口闷了。”
“他们乐意捐钱捐物就好，不然我得愁去哪赚那么多钱维持博爱堂和煦风馆的运转了。”
“阿霓姐姐你就是心大，”轩辕歆叹了口气，然后又冷笑道：“前两年打仗的时候，博爱堂和煦风馆忙不过来了，母妃便让大哥哥和二哥哥抽空去帮了几日的忙，阿霓姐姐你猜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竟是多了好些人家的女儿来帮忙，虽人出现在博爱堂了，可那些人的眼睛却都是盯着两位哥哥的，在孩子们面前毫不掩饰他们的鄙视，忙没帮上多少，因为争风吃醋倒是惹了不少麻烦，最后是二哥哥发了火，才将那些人都赶回去的。人生百态，我起码见了五十态了。”
这事轩辕云霓倒是第一次听，毕竟当时她也在军营，每天忙着军事，就没有理这些事了。
“没想到二位哥哥竟这般受欢迎，”轩辕云霓笑了，“这样也好，将那些不怀好心的姑娘挑了出来，也不怕二位哥哥议婚时着了那些表里不一的人的道。”
轩辕歆急眼，“阿霓姐姐你还笑？！而且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不觉得那些人很可恶吗？”
轩辕云霓语重心长地道：“歆儿，人生百态，千人千面，纵是老天爷都无法让这世间处处公平，你又何必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气着自己了？做人，能遵循本心就好，是强求不来他人的。最重要的是，歆儿你要记住，人心难料，防不胜防。”
轩辕歆眨眨眼，好奇道：“是因为阿霓姐姐你长居佛寺么？竟能说出这样看破红尘般的话来。”
轩辕云霓淡笑道：“佛经佛音的确是能让人清静。”
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用了，既救不了人也渡不了己。
轩辕歆叹道：“看来我也读一些佛经好了，让自己平静些。”
轩辕云霓敲了轩辕歆脑门一下，“你又不是我，活泼些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别像烨哥哥，整天板着张脸。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准得像个老头儿了。”
轩辕歆笑出了声，“阿霓姐姐你又说大哥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