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焦的大姐听到弟媳打电话，她母亲要上楼了。这怎么这么突然？
不是说感情不好吗？
怎么现在就成了表现的机会？
看来，这个亲家母不是个善茬啊。
别的不说，这人怎么到了楼下，还这么气硬？你上来就成了。难不成，让人八抬大轿下楼去接你不成？
“秀英，你没上小焦给你娘家打电话？”
“没打。过年回家，年年在她家看脸色，受够了。她不来更好。几十岁的人了，钻钱眼里了，看不开。老是说我大姐好，我好姐富，说她们嫁的好。这有什么？不就是给她买了金银手饰嘛，看把她乐得。”
这时，病房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有这么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妈的坏话的吗？真是嫁出去的姑娘心都变了。你大姐你二姐给妈买金耳环银镯子有错吗？哪像你，白心疼你了，什么都没捞到。”
“妈，你来了，过来坐。”
“姨，你来了，我是秀英的大姐，这两天都是我在床前服侍。”
那李秀英的母亲：“你说，你坐月子了，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要不是村里的人回来说在医院里看到你进产房了，我都不知道。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不说，我们不知道，没来，让人笑话。”
小焦大姐：“姨，你别生气，本来是打算出了院再给你打电各方面的。两个娃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这一躺院住下来，都忙晕了。娃早产，还在医院的保温箱里。”
李秀英母亲那个眼神，在这病房里扫描了一圈，发现还有另一个人，当下就没有再发作。只是，她那表情说明，这事没有完。
“是，那保温箱可不便宜。怪不得你没有出院，他就去上班了。”
“妈，你还在生气啊？”
“我能不气嘛？女儿住院，我这个老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亲生的，却这样瞒着我。我知道，你自小性格就那样，说不得你，打不得你，骂不得。可是，你怎么能这样一直长不大？”
李秀英能感受到，母亲再差一步就能说出来自己是精神病的事实。
真是，自己家的亲人这么不见外吗？
不过，见面亲三分。
这自己母亲来了，自己也不能冷言冷语。
坐了一会儿，李秀英问母亲：“妈，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在手机上叫外卖。”
“吃过了，我就是在医院来看看你，也没有带什么，医院门口买的桔子你吃。”
李秀英知道，这种桔子在医院门口卖10元4斤，有些品相不好的，都卖10元6斤。自家母亲可真是有心啊。
“妈，你也累了一天了，我让我姐带着你，你们回房休息吧。”
“不了，咱们母女聊聊天，我还要赶晚上的班车回去。”
啊？这是来看望女儿的？
自己那颗玻璃心啊，一下子碎了一地。这母亲时间也太紧了。你这样，就不用来了。几十岁的人了，大冬天的跑来，你也嫌冷。
老太太仿佛没话找话：“我来了半天了，怎么不见你老公？”
“他，他上班去了，有时也加班。煤矿井下不能带手机，只有回来了我们才知道。”
“你一个人活的玉寡妇一样，这样的生活就是你喜欢的？”
“妈，你不能用着他赚的钱，背过身去骂他没用。农村嘛，你看这些人能有几个赚钱的？”
这点，就戳痛了母亲的内心。
是啊，三个女儿，那两个天天在为钱忙着。这样看来，还是这小女儿岁月静好。只是不知道，这女儿为什么就这么好命？你们好了，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为什么就不知道上贡？每年回家，就中规中矩地提点礼品，红包也给的少，这就是孝顺？这就是投资？
看来，还是自己伤了这个女儿的心。
当然，自己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要是她天天跑娘家，天天为自己家着想，那也不对。只是，自己总觉得与这女儿不交心。
这种感觉，就像和邻居要好的姐妹一样。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自己却不知道她的底细。
这是生活吗？
小焦大姐解围：“他下午四点下班，在煤矿洗个澡，吃个饭回来就下午五点多了。”同时，给了李秀英一个眼神。
那意思，就按我说的来。
原来，这小焦本来上的是夜班，夜里十一点多去时，顶他班的那个人说，自己家也有事，让他明天上白班。这不，小焦回来了，早上七点走的。
“好吧，两口子过日子，只要你不嫌弃就好。过日子就得脚踏实地赚钱。咱们县城还是在煤矿能赚下大钱。别的不说，你看看周围，有几个能存下钱的？”
老太太知道这个女儿心眼小，自己把这根刺扎下去，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凭什么两个孝顺的女儿嫁的都没有你好，就你一个人在享福？
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堵一堵众人的悠悠众口。顺便，就是来给你的生活挑错的。要不然，你们小日子过的人前面去了，还记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吗？
同样都是一个妈生的，你看看你两个姐姐，哪一年不给妈买许多东西？
就你，属铁公鸡的。
我喜欢金的，你说金的对人体不健康，戴出去不安全；我喜欢银的，你说银的没啥好；那我说实在不行玉的也行，你说玉的假货太多，一般的钱买不到真的。
好嘛，这啥话都让你给说尽了。
那我不要你的东西了，你总该高兴了吧？
你那小嘴，巴巴地，还说你奶奶去世时，手上的，脖子上的都取下来了。戴了一辈子，最后又戴不走。
你说这话不是膈应人吗？那都是值钱的东西，我能让她戴走？
听了女儿这话，自己晚上睡觉都睡不安宁。就想着有一天，自己是不是也和她奶一样，死后会被人取下身上戴的这些金银？
唉，这女儿啊，自从她有那个精神病后，把什么都看淡了。
只要没人说，还真看不出来她生病。只是觉得她比一般人恬静，不喜欢说话，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活。她自己心里可有主意了。
“那我走了，这个女婿架子也太大了，等了半天，连个面都没有见到。”
“妈，这是100元，你拿着买碗炒面，路上坐车用。”
“我不差这点钱，还是你拿着吧。”
老太太就像一阵急旋风一样，又下了楼走了。医院的84消毒液太难闻了，自己才不想在这儿停太久时间。目的达到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