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错在哪了(1 / 1)

回答是必然的。一时间,几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往墙角看去,只见白色颗粒从脚下稀稀拉拉地一直延伸至大门前,连成一道细长的白线。十三蹲下,手指捻起一点尝了尝,他扭头,意味不明地说道,“老仆这装盐的口袋,倒是挺能漏的。”

光是这小小的一溜,就能让普通人家吃上数月。“听说宛城的盐很贵,敢这么浪费,难道说,苏大将军给了他不少银子?”

苏蕴和苏觅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以往,只有苏大将军还与祖宅这里有联系,苏家的几个孩子包括苏蕴行商,都刻意避开了宛城,是以,老仆的情况无人得知。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对方没发现盐漏了。苏觅抿着唇,思量着,到底哪里被她遗漏了。“是不是老仆,进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十五突然出声提醒,吓了苏觅一个激灵,他摸了摸别在腰间的长剑握把,不等苏觅回神,一个飞身越过外墙,落入院内。苏觅低低叫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头疼般敲了敲脑袋。一个两个的,主意还挺大。见她担心,十三调节气氛,“小姐,十五的能耐比属下强,他去肯定没事。”

“我知道。”

苏觅只是忧心祖宅内的情况可能比预想的糟糕。她心中怀疑守在此处的老仆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祖宅不知被哪路人马占据,用作了仓库,至于装什么物品,地上的白色颗粒就是答案。祖宅占地很大,而且足够偏僻,根据他们得知的消息,在宛城贩盐大约可以谋取暴利。这么好做的生意,必然伴随着同样巨大的危险,大越盐铁官营,要是被抓到走私私盐,抄家砍头在所难免。所以,存放的地方,一定被主家安排了不少人把手。将其中的弯弯绕绕挑着说了一些,苏蕴和十三不是蠢的,都一点就通,看向祖宅的视线变得难言起来。“小姐认为会是什么人?”

十三不担心十五,以他的能力,以一敌百是不可能,但隐匿探查不被发现还是手到擒来的。背后是何人,苏觅有了个模糊的猜测,但没有证据佐证,便摇了摇头,“不好说。”

苏蕴脸色难看,一句“不好说”意味着,他们即将面对的不会是个小人物。至少是个官,宛城的官。不知为何,苏蕴一下子想到了在客栈围堵小妹的方启安。知州的儿子如此强横跋扈,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爹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人离开大门,往前走了百米距离,躲在一处避风的角落,等待着十五回来。……祖宅内。十五刻意控制着脚步的声音,贴着墙边摸索着整个宅子,就在他绕过一处拐角,忽然一声女子的叫声传入了耳朵。不是老仆吗?怎么会有女子?怀揣着疑惑,十五朝声音的来处走了过去,越靠近,女子的娇吟越清晰,其间还夹杂几道男子的声音。到底是训练有素,十五脸不红心不跳的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略过女子,朝男子的面容看过去,刚看清,耳朵微动,立马循着暗处跳上房顶,双脚踩上瓦片发出点轻微响动,底下有人抬头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快走吧,我都瞌睡了。”

他旁边的人打着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个地方趴着的十五看见对方毫不遮掩地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但对方困顿异常,没有发现。“刘管家在这享乐,咱们在这吃苦,都是大人派来看守货物的,区别咋就这么大。”

瞌睡的那人发了个牢骚,被那人拉走了。十五若有所思,沿着房顶一路向东,与苏觅三人会和。“里面有多少人?”

见了面,苏觅单刀直入。十五一愣,没想到她已经知道里面的不是老仆了,诧异其敏锐之余回复道:“宅子前院没有人,入了后院有人巡逻,属下没有摸清楚。”

说着,他就单膝跪下,声音低沉有力,“属下没有完成任务,请小姐责罚!”

看出他是认真的,苏觅也端起架子,“罚确实是该罚。”

十三站在旁边欲言又止。苏蕴一脸懵,明显没跟上他们的节奏,出来打圆场,“小妹,这里不安全,要不咱们回去再说?”

“可以。”

苏觅瞥了二哥一眼,在心里为哥哥的及时发言点了个赞。十三和十五出身于影卫,一言一行都被严格要求,即使跟了她,原来那套规矩也没有抛弃。但有些时候,苏觅不需要他们把那些律令奉为圭皋,私心来讲,会带给她很大压力。平日里总有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她顺势提出惩罚,也不是十五口中所谓的没有完成任务,而是……“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好好想一想,自己错在哪?”

客栈房间中,苏觅坐在凳子上,边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边看着扎马步顶水盆的十五。扎了半个时辰了,十五没有表现出一点疲惫,不由赞叹,九皇叔训练手下很有一套。就是,脑子都一根筋。“错在没有探查出祖宅内有多少人,是什么人,所谓的货物为何物,又有多少。”

“……”苏觅捏着眉心,看向旁边,“别告诉我,你也是这么想的?”

十三张了张嘴,就在他要回答时被苏觅瞪了一眼,当时就闭上嘴猛摇头。“你最好不是。”

苏觅嗓音清凌凌的,恨铁不成钢的放下茶碗,正色道,“十五,我问你,是我让你去祖宅内搜查的吗?想清楚再回答。”

十五全身紧绷,听到这个问题,一愣,在头上的水盆即将落下来时,又顶好,“不是。”

是他擅作主张,暗自揣度苏觅的意思,还未等对方下令,就匆忙行事了。而此举动放在影卫队,是大忌。明显,跟在苏觅身边这么多天,他太放松心神了。十三亦然,登时就自觉顶了个装满茶水的茶碗,学十五的样子扎起了马步。两个人上道,苏觅也不是什么严苛的主人,罚了两人再扎一个时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还需要想一想如何确定占用祖宅的背后之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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