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男人神情低落,似自言自语又像问人。
“她是不是生气了?”
被派跟着的张助想了很久,尽量从刚刚视频里的声音分析出问题,整理语言,试探道,“或许向小姐没有生气,可能是不喜欢而已。”
换来一道询问的目光,之前好不容易才接受好自家少爷是天才中的天才的事实,张助脊梁挺直了,感觉自己有了几分用处。
“少爷你要不回去时买个礼物道歉?”
买礼物吗?
人生第一次买礼物的容寒心中难得有些紧张,“买什么好?”
还以为可以功成身退的张助:“…………”
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勉强挤出几个字,“珠宝、衣服……”好像都不缺。
按向小姐的身份,吃穿用度都有专业的人购买,珠宝更是不缺,那能缺什么,没富到那个程度,高薪工资却已经让他有车有房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的张助沉默了。
“咳咳咳,少爷,主要还是心意最重要。”
说完,溜了。
留下容寒一脸沉思。
在向清朋友来的那一个晚上,他已经想了一晚,对网上说的那些几乎一点即通,才明白那就是喜欢。
女子就好像无声无息侵入了他的世界。
不一会儿,熟练的用电脑上网搜索什么心意最重要。
如果此时和祈氏合作的外国企业看见,说不定还以为他在处理什么重要至极的事情胆战心惊呢,毕竟这位手段太绝了,偏偏他们又拒绝不了。
祈氏新总裁上位半个月不到,就被一直在国外市场打的平平淡淡的市场一下子完全打开,成为外国企业最想合作的热门企业,洛洛不绝的合作签下,股票直逼宋秦两家,隐隐有压过的趋势。
而被老爷子压制着,表面没什么,心底却不服的老股东听到消息,都沉默了,默默地缩回了想下绊子的爪子。
之前郑家都无力做到这个程度,容寒仅仅一个月就做到了,他们又不是傻子,祈氏好,他们得到的分红也多,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祈老爷子现在看见谁都是笑脸盈盈的,可有的人看在眼里,却觉得碍眼极了,就如郑、宋、秦三家。
三家老人聚首,唯独故意落下祈家。
“这次找你们来,想来心里都有数。”
宋老爷子面色沉沉,祈氏签下的合作就有几个是宋家本来要签下的,早知如此,他们就不应该故意拿娇,最后便宜了祈家。
代替郑老爷子来的郑老夫人蹙眉讽刺道,“这件事可和我郑家无关。”
郑家落魄,两家打的什么,郑老夫人再清楚不过。
两人气恼,要不是看在郑家之前有过她一半努力,他们又怎么会叫她过来。
郑老夫人老后突然一心信佛,离开郑家去寺庙生活,也是近几天在回来用积蓄买回了郑家老宅。
离开前,郑老夫人就与丈夫、儿子说过,父子俩比不了两人心思深沉,提醒过多次,可当时已经被利欲熏心的父子俩不听劝,反而让夫妻没了情分,渐渐地少了联系,这次郑家出事,她还是从新闻上才得知。
“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郑家出事,我们是想帮也帮不到啊。”秦老爷子故作伤心无奈,“连我儿媳都出事了,我是有心无力啊”。
“现在不想出对策,祈家可就直接压过我们两家一头了,还有向清那个丫头,手段如此狠毒,郑老夫人就愿意这么放过了,以你年轻时的雷厉风行,这可不像你了。”宋老爷子借机开口。
郑老夫人发出一声笑,讽刺看着两人。
两人瞬间憋红了老脸。
郑老夫人才徐徐道,“年轻是年轻,少拿年轻的事来激我。”说着拍了拍一身素净的衣服,耳鬓斑白,“你们慢慢聊,人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见一面少一面,不如安稳。”
起身推开离开。
门外等着的郑泽搀扶上,这段时间,他看破了很多人心,走出门外,一副想问不敢想的表情。
要说两个孙子一个孙女里,最像她的还是自己的大孙子,郑老夫人随口一句道,“两家这是想让郑家做这个出头鸟”。
郑泽沉默了,来之前,他就大概猜到,却不愿相信一直喊着亲切的爷爷会这么冷血。
“奶奶,我送你回去。”
郑老夫人点点头,上了车就闭目休息,仿佛没有一切可以惊扰这一片土。
郑家已经无法救了,又何必多招惹他人的恨。
只有郑泽心里万分复杂,他不恨向清,是郑家有错在先,可他不明白,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他走前,老夫人回头了,满意看着大孙子,略略欣慰道,“你母亲没闹吧,如果再闹,就让她滚回这里。”
郑夫人最怕莫过于这一位什么都不在乎不苟言笑的婆婆。
“母亲只是不习惯,很快就好了。”他突显憔悴,想下道,“只是,小诸那边…………,奶奶知道弟媳什么时候回来吗?。”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到处碰壁导致郑诸前途无量的公司面临倒闭,人夜夜宿醉在酒吧,本就要应付母亲的他更加忙的焦头烂额,快扛不住了。
“如此颓废不堪,就不要拖累别人孩子……让他准备离婚协议吧。”郑老夫人抬头看去,偌大的宅子如今空落落的,只剩下她一个老太婆。
他指的是谁,郑泽瞬间了然,知道奶奶说的也有道理,心里也有些苦涩,点点头,离开。
目送孙子离开,郑老夫人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弯了下来,整个人了无生气一般,没了端庄稳重,与垂暮腐朽的老人无二。
郑家如此,就是她再有能力也老了,或许命中注定有此大劫。
而在她离席后的包厢,是两家想对策的声音,向清他们暂时不敢碰,祈家还是可以的,两家压制,不行斗不过一个祈家。
而事实打脸,就是两家也防不住祈家的发展迅速,容寒的名字更是被商人们频频提前,成为每一场宴会的主题。
半个月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一条道路,车子不急不慢的行驶着,前面就是红绿灯,车子缓缓地停下来,突然一辆车根本没有刹车的痕迹,撞在了向清的车屁股。
车子发出‘碰’的一声。
已经习惯的向清:“…………”
熟练到不用她开口,保镖主动下车,打保险公司电话。
向清转到前面的车上。
这样的事情五天来,基本每天都发生,总在红绿灯被追尾,不轻不重的,她完全猜到了是谁,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幼稚。
西铭不嫌无聊,她都嫌麻烦。
如她所想,无聊的某人看着她下车上前面的车离开,在那张脸上还是平静无波,无趣的笑了一声。
“西先生,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跟随的金发大汉终于发出几天的不解。
话落,车内的温度突然下降,金发大汉这才看到西铭沉下去阴森森脸,下一刻看着孔武有力的胳膊整只被折断。
痛的面目狰狞,也不敢发出声音,低头认错。
“不该你出声就不要出声。”男人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收回手,摩挲手上的蛇形戒指,“人呐,一旦无聊,就舍不得引起兴趣的东西消失不见,滚吧。”
“是,西先生!”
金发大汉下车赶紧离开。
静静注视着这一幕的司机看刚好绿灯,赶忙开车。
低调无华的黑色小轿车驶入一栋守卫森严的独栋别墅区,上上上下下就有上百个人在巡逻。
“西先生。”他的得力助理走上前来接过衣服,“我们的一个点又被那个人捅了”。
西铭眸色淡淡,挽起手工制作的袖子,落座在沙发上,“确定同一个人?”
“手法一致,快、狠,准。”助理心中震撼,半个月来,他们很多重要点都被对方逐一击破,让他们奇怪的是对方不伤人命不要钱财,只是将人连东西全部交到国家手里,这让他们看不清对方想干什么。
西铭眉头微皱,对方神出鬼没,滑溜的很,不留一点证据,而他被国家抓走的属下,更是被看的严严实实,打探不到一丝消息。
“西先生,我们人被抓的那些国家也问出了一些,导致我们很多生意都被搞黄,再这样下去,恐怕……。”
就要被重创了!
就是失去的这些,也够他们养好几年了。
“被抓的都杀了。”男人戾气涌现,“再给你五天时间,查不出来,不用回来了”。
助理吓得背后冒冷汗,硬着头皮接下。
这个不用回来,也只有死才不用回来。
想逃跑又能逃哪里去,前几任助理,还没有迈出门,就被制造意外死去了,连家人都没被放过。
…………
晚上下班回来。
看见别墅里坐着的祈老爷子和容寒,她丝毫不惊讶。
中午,这件事,管家就已经打电话告诉了她。
男人轮廓似乎更加冷硬和壮硕了,穿的依旧是离开前带走的衬衫,紧绷的肌肉随他的抬头手紧绷,高贵且禁欲。
他就静坐着在那里,在老爷子说话时,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头,动手盛汤
“小向,你回来了,快来试试,这汤是真的……”说着,刚想再盛一碗的老爷子瞪着眼看着被抢走的汤勺,气的吹胡子瞪眼。
容寒此刻心里眼里就只有某个人,抿唇略微紧张,“向向!尝尝,我新学会做的。”
一旁日日夜夜喝了五天,天天跑厕所最勤劳的张助:“…………”。
别的总裁要么送花、送奢侈品,送卡、送浪漫。他们的总裁倒好,最贤良淑德了,只为亲生煮出最好喝的汤。
“长大了,留也留不住啊~”
向清默默地收回了手。
容寒瞥了眼爷爷。
得到孙子嫌弃的祈老爷子感慨完,故作捂胸难过,让张助以及老管家搀扶,回了后面的房子休息。
几个月的时间,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只是向清一直没时间去看。
容寒用笑掩饰心底紧张,“爷爷就是这样,要尝尝吗?”
她想拒绝来着,偏偏那个老母鸡汤的香味飘进鼻子里,不自觉的伸出手接了过来。
里面加了许多她不认识的配料,让人喝了一口还想要。
笑容在他嘴角缓缓地流露出来。
在她神情愉悦的喝第二碗时,容寒眸色垂了垂,坐在对面,犹豫了下,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一个漂亮穿裙子的手办瓷娃娃,瓷娃娃上的和颜悦色神情与她此刻有几分神似。
他心中紧绷:“向向,上次是我不对。”
向清一边喝汤一边抬头看了他一眼,落在瓷娃娃上,歪了歪头,“上次?”
她真忘了。
还以为她不愿接受的容寒抿着唇,欲言又止,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执着的盯着她。
“你说安排人在我身边的那件事?。”
终于想起来的向清喝的心满意足,脸色周正起来,她虽然对爱情没有向往,可不代表她看不出来,他对自似乎有过分的占有欲。
“这件事我的确不喜欢。”
他的脸色突然发白,瞳孔深邃见不到底。
果然,她还是不喜欢。
注意他神情的向清接道,“我知道这是你关心我的安全,我可以原谅,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我同样也是,甚至厌恶。”
她不带一丝情感的表情和语气。
容寒脸色越发苍白,她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击打在他的心上。
“……我知道了!”
许久,他才扯动嘴唇,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盖下一层黑影。
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向清叹口气,拿过他手里的瓷娃娃在手里端详,容寒眼底的黑暗瞬间迎来光明,脸上的惊喜还没有落下就僵硬在了脸上。
“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见他表情,向清算是确定了,继续道,“可我对男女主角的喜欢不感兴趣,而你,或许对我有好感,可这一点好感,我觉得可能只是依赖我第一个走进你内心治愈你的人而已,你想想吧。”
她起身要上楼,手腕突然被拉住,耳边的声音很是着急。
“不是的。”
她回头,脸色淡定。
面对其他一向镇定自若的容寒拉近两人距离,星辰的眸子里含着浓郁的色彩,炙热到灼伤到了向清心底的冷漠。
那是一份真挚单纯无邪没有任何目的地深情。
“我对你从不是依赖,而是喜欢,喜欢到恨不得你的世界只能看见我。”
可又不得不让你的世界放进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