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早原本想等陆迟的人慢慢查。
但在知道戴莹的哥哥也在榕城后，便决定不等了。
戴莹的哥哥名叫戴峰，在榕城开了家餐馆。
人看起来还挺老实忠厚的，逢人便笑。
但他在看到姜早早的时候，笑容却明显僵了一下。
很显然，他之前应该是见过姜早早的。
姜早早也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直接走到戴峰面前，道：“戴先生，你好，我是姜早早。”
戴峰勉强笑了笑，道：“姜小姐请跟我来。”
戴峰转身和收银台里的中年女人交代了几句，才领着姜早早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在从戴莹的口中知道姜早早去了南市之后，戴峰便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戴先生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姜早早打量着戴峰。
戴峰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出头的样子，头发已经开始花白，身材有点胖。
戴峰点点头，道：“我妹妹已经跟我说过了，但能说的我已经和我妹妹说过了，她应该也转告过姜小姐了吧？”
姜早早笑了笑，不慌不忙的道：“戴先生这些年有回过那个孤儿院吗？”
戴峰有些愧疚的道：“没有，自从我当年把你领养回去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难怪戴先生不知道这家孤儿院还开着。”姜早早直视着戴峰的眼睛。
戴峰神情微变，他以为二十多年过去，那家孤儿院应该早就已经关了的……
姜早早神色不变，问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戴峰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他犹豫了好久，才道：“姜小姐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姜早早虽然知道戴峰可能没那么容易就承认，但见他装傻，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失望。
在来之前，她调查过，戴峰一家的口碑其实挺不错的。
一家四口的关系十分融洽，戴峰夫妻俩的脾气也好，还经常免费给附近的环卫工人提供茶水餐食……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在知道戴峰撒谎了之后，才没有直接报警。
姜早早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查证过了，孤儿院那边并没有关于我的记录。”
不论是收养还是领养的记录都没有。
戴峰垂着眼，不敢和姜早早对视。
“戴先生要是不想和我说，那我就只能报警了。”姜早早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警察那边想要查的话，很多事情，还是有迹可循的。”
姜早早敢孤身来见戴峰，还当着他的面说要报警，并非一时冲动。
她是带着张特助过来的。
张特助这会儿就站在店门口，视线一直盯着姜早早这边，稍有不对，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姜小姐。”戴峰忙不迭抬起手，想阻止姜早早，“我说，我都说。”
听到姜早早说要报警，戴峰就有点怕了。
姜早早这才不慌不忙的把手机放回桌上。
和之前不同的是，她这回将屏幕朝下放了。
“当年……”戴峰顿了顿，“我确实没在孤儿院领养过孩子。”
婴儿在出生后，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
谁也说不准戴莹的孩子什么时候会出生，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提前把孩子准备好。
一个孩子是不是刚出生的，但凡是个有点经验的成年人都能看得出来。
“继续。”姜早早催促了一声。
戴峰挣扎了许久，才缓缓道：“你是我从医院偷来的。”
姜早早发现自己的指尖有点抖。
她握紧拳头，问道：“哪个医院？怎么偷的？”
戴峰愧疚的道：“南市那边的市人民医院。”
他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事情，良久才道：“在我妹妹被送去手术室之后，我听到护士们说，医院里来了个外省的孕妇，对方孕检都是在外省做的，突然早产，什么都还没拿到，很麻烦之类的……”
戴峰低下头，没脸去看姜早早的表情。
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偷偷跟了上去，趁着那个孕妇的家属还没赶到，就偷偷将孩子给抱走了。”
当年他本来是想选择直接从医院里偷的。
但在听说那个产妇是外省的之后，便临时起意，决定偷那个外省产妇的孩子。
市人医并非南市最好的医院。
那个产妇如果是有钱人的话，肯定会直接去私立医院，而不是市人医。
所以他觉得，对方就算丢了孩子，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能支撑他们留在南市一直找孩子。
所以在护士走后，他便悄悄进了那个产妇的病房，把孩子给抱走了。
并在第一时间就把那个孩子和自己妹妹的孩子做了交换，亲眼看着姜家的人带走了那个孩子。
姜早早冷冷的问道：“当年那个产妇叫什么名字？”
戴峰摇摇头，道：“我当时害怕护士回来，所以抱着孩子就走了，没有注意这些。”
不等姜早早开口，戴峰又说：“这件事情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妹妹也以为你是被我领养回来的。”
“姜小姐，我愿意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恕罪，求您别迁怒他们行吗？”戴峰哀求道。
前两天他就偷偷查过了，跟姜早早一块儿去南市的那个年轻男人是陆家的人。
姜早早跟这样的家庭搭上了关系，想要教训他们这样的市井小民，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他不敢拿家人去赌。
姜早早没有表态，她又问道：“戴女士生孩子那天是哪年哪月哪日，你还记得吗？”
戴峰连连点头，道：“记得。”
说完，就连忙报上了一个日期。
姜早早垂眸，原来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过的生日都是假的。
她拿着手机，起身道：“你的老婆孩子可能是无辜的，但戴女士真的无辜吗？”
在孩子出生之前，她明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解决这件事情。
但她并没有解决，而是选择用别人的孩子来替代……
戴峰被姜早早问的哑口无言。
他也知道自己和妹妹这件事情办得很缺德，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姜早早淡漠的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警察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