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从笑了笑：“死了，都死了，活着的人也差不多算是死了。”
他幽幽叹道：“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便是最大的土皇帝，为了几个草民，谁会想不开和地方官对上？
只要把受害者斩草除根便好了。”
草民，命如草芥。
只要都杀了便好了。
毕竟人人只要不迫害到自己的头上，都喜欢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便没有一个人想着去京中报案吗？”
卫昭的手握在了一起，言语也有些发了颤。
老仆笑：“怎么会没有人想去京中报案呢？
但都是草民，都是什么都不懂的草民，毫无准备的就想去京城的截杀之，有了准备去京城的普普通通的小草民，什么本事都没有，又怎么能瞒得住太守大人呢？”
他说到最后，笑了笑，语气里都是轻嘲。八壹中文網
慢悠悠道：“卫国之大，多少当官的都是吃人的鬼。
既然是鬼，鬼手通天，普通草民怎么能挡得住呢？”
他口口声声，一字一句都是草民。
他嘻嘻笑了起来，话语里面都是凄凉。
卫昭的手握在了一起，她从指尖都开始控制不住的轻颤。
她来之前，以为只是一桩贪污案。
未曾料到，其中还牵连了数桩命案。
一方太守相当于一方的父母官，为恶者是这一方的父母官，百姓更是无处可申冤。
她颤声询问：“那你呢？
你又是谁？
是你家夫人的亲人还是你家夫人喜欢的人的亲人？
亦或者这么多年你看不惯你家大人的作风了？”
老仆从抬头，苍老眼神里无半点喜色。
他微微动了动嘴角，裂开笑了：“我是我们夫人的祖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她怎么能为了一个男子，把其他家人都害死了呢？”
“不过，我也算报复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话语中全都是呢喃之意。
房中众人都以为面前的老仆在开玩笑，直到老仆的眼中流出了一滴泪。
泪水顺着苍老的脸颊蜿蜒而下，卫昭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仆十有八九说的都是真的。
其中真相到底如何，已经难以考证。
重要的人皆都死的死，亡的亡，也只有面前的这个看似疯癫的老仆了。
林芝玉的眸光已经落到了另一个老仆的身上：“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另一个老仆本来一直都沉默着，直到林芝玉问向了他，他目光顿了顿，阴森又怨毒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仆，却是说道：“我家大人才是和夫人自幼结了喜事的，之后的事，不过都是夫人咎由自取。”
他这么一字一句的说完，只字未说面前老仆的话是真是假，可其余人听完他说的话，都知道刚才的那个老仆说的话都是真的。
寂静在人群中蔓延开。
这么一桩旧事多少有些让人唏嘘。
卫昭收回在老仆身上的目光，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摆设来。
旧事终归是旧事，眼下得忙眼前事。
好比说，得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对庞太守有杀人动机。
林芝玉也抬手吩咐侍从道：“先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