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临是在快要接到林芝玉的路上遭到埋伏的。
他一心想着接到林芝玉,却没想到在路上会被人埋伏。
只闻风动,数十人齐出。
虞长临立即提刀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中,他也没想过会在此时和卫昭相遇。
他看见卫昭的时候,是往河水中下坠的时候,浑身疼痛中,棕色骏马上女子的惊惶眼神,让他以为是在梦中。
卫昭担心他?
卫昭还会担心他?
冰冷河水瞬间将他淹没,湍急的水流转瞬将他冲远。
慢慢地,虞长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姑娘在找什么?”
河流旁有农夫经过。
卫昭脚步慌乱的往前一直走。
她只比林芝玉晚出发几天,却没想到和虞长临正好撞上了,还是撞到他落水的时刻。
她记起她看花船在农家醒来的那个夜晚,虞长临当时还伴作孟安,满身潮湿气的去寻她。
如今,时光交错,落水的成了虞长临。
她踩着尖锐的石子,路人的询问她也未曾听到,只一直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他能夜里穿过京城护城河水去寻她,她也能不眠不休的找到他。
唇色逐渐苍白,脚上的软靴也被磨破了。
天从白到黑,又从黑夜到露了晨光。
一直跟在卫昭身后的虞树终于看不下去:“殿下,别再寻了。”
卫昭身形一顿,有些茫然的看向了虞树。
她满眼已经全是泪,可却迟迟都没有落下来。
茫然片刻,她面色苍白道:“虞树,本宫相信他还活着,本宫不相信他会轻易死去,一定就在前面了。”
她说完,依旧固执的去寻。
就这么不经意抬眼一看,在杂石碎沙之间恰好看到了一片黑色衣角。
卫昭像是忍耐了许久终于见到甘露的干涸旅人,面上浮现出喜怒难辨的神色。
这神色似哭似笑。
她声音也像是大悲之后终于出现了喜色,有些哽咽道:“你看,本宫就说他还活着。”
她说着这话就走了过去,直接用双手去扒遮盖布料的碎石和粗纱。
一下,两下…葱白手指瞬间鲜血淋漓。
但那衣角也彻底暴露在卫昭的目光之下,没有人,只有一片碎衣角。
卫昭染血的手指拿着那块残破衣角,目光空空。
“虞树,你看这块衣角是驸马的吗?”
鲜血浸润那残破衣角,凛冽的风也顺着伤口瞬间穿透了卫昭的手骨,冰冷刺痛。
她的眼睛也落不下泪了,只觉得内里空荡,眉眼涩然,干涸一片。
虞树站在一旁,他定了定神,终是道:“属下也觉得公子还活着,公子不会轻易死的,如今只发现了残破衣角,公子肯定还活着。”
见卫昭目光慢慢凝实,虞树又加重了语气:“殿下如今这般模样,要是公子知道了,就算公子死了,死也不会死得安稳。”
卫昭手一颤,觉得虞树这话说的有些不讨喜。
她默然片刻:“去附近的村庄里面找。”
虞树见卫昭的心神已经定住,也没再多言,只在心里盼着公子福大命大,能大难不死。
也就是在这时候,有个樵夫走了过来:“这位贵人是在找人?
可是再找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