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昨晚睡眠不足,夏程璧十点钟不到就倒在书上睡着了。当陆以靳进入卧室,看到的便是夏程璧倒在书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支红色中性笔,像是很疲惫的样子。从她手中抽走中性笔,再合上书,陆以靳轻轻将她抱上床,再替她盖上被子,然后拿上睡衣进了洗手间。洗手间被关上的那一刻,夏程璧睁开了眼睛。她的睡眠比较浅,从他抱起她的那一刻起,她便醒了。他刚刚的动作轻柔小心,像是生怕吵醒她。有人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往往藏匿在细枝末节里。所以通过观察这些细节,她能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再加上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们应该过得很幸福。可是……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始终记得自己对自己的承诺——要狠狠地报复他。她闭上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羞辱她伤害她的画面,放在被子里的手逐渐握紧……当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掠过,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对她很好的画面,红红的唇微微上扬……像他这样的男人,一面魔鬼一面天使,很容易让人又爱又恨吧。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失忆几年,恰好忘记他伤害她的这几年,用最单纯纯粹的心,和他幸福地生活,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只是可惜没有如果,她不可能失忆,也不可能再变得单纯。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顺其自然。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她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不过这次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场噩梦。在梦里,她穿着破旧的衣衫,将头埋得很低,而陆以靳穿着意大利进口西装,像草原上傲立群雄的狮王,骨子里透着唯我独尊的气场,不断压迫着她。“你以为做完牢,我们之间就能两清?”
他的声音如恶魔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掌控他人生死的霸气与资本。她抬起头,心中的恐惧如惊涛骇浪般涌来,将她团团包围,颤抖着声音道:“你还想做什么?”
“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声音中的那股冷意,朝着她席卷而来。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她带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绝望,跌倒在地。“就因为一切证据指向我,你以为是我害死了你爸爸,让我做了整整三年牢,如今还觉得不够,那好,不如你直接把我杀了,我以命抵命。”
她绝望而卑微地祈求着。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带着玩味:“杀了你,脏了我的手,让你生不如死,更好玩。”
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无情地泼洒在衣衫上,一股寒意从肌肤传到四肢百骸,在传到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上。她痛苦地捂住脸,再说不出来一个字,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下坠,分不清什么是泪水,什么是雨水。望着他坐到车里,她含着泪大喊:“陆以靳,你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黑是白看不清,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当陆以靳从浴室出来,听到的便是夏程璧哭喊的样子,整个身形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