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会因为我的拉拢就到我这边吗?”
黑袍人反问。 “不会。”
洛槐即答道。 “所以咯,那你觉得我叫你来是为了拉拢你吗?”
“既然不是为了拉拢我,那也就是说要除掉我咯?”
“那你如果这么觉得,现在又为什么还跟着我来呢?”
“呵……可能是因为我不怕死吧。”
“那我也是吧。”
一通话说下来,两人就差把“我有底牌”都写在自己脸上了。 天被聊死了,同时也是互相之间的试探结束了。 既然都有底牌和自信,那就看看谁更硬吧。 停车场并不大,何况还被垂落的根系占了好一部分。 黑暗中看的清清楚楚,在前面的水泥墙上,有一堵破洞,高宽都更好可以让一个人过去。 下方,就是熟悉的通往地底的隧道,这已经是洛槐第三次见到了。 两人对此都有着自己“知根知底”的了解,都没有害怕,走进去自然没有一点犹豫。 ’嗯?’这让很自信的黑袍人意外了一下子。 谨慎的性格让他更加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有什么绝对自信的底牌。 但是相对而言,他也是如此。 ’或许这也和他有那个东西有关。’ 这也是他让洛槐来这的目的。 粗糙的隧道逐渐有了人工的痕迹,石壁上也逐渐出现了燃烧着的火炬,幽绿色的。 身后的道路已经不可探知,两人已经来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熟悉的无尽长廊。 “你知道怎么做吗?”
黑袍人又试探道。 “怎么做?”
洛槐问道,疑惑的语气很真实。 “……”黑袍人听不出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什么都没说,他闭上了自己的感知。 很快他就会走出这段路,后者若是不知道办法,就会被丢下。 “闭上眼睛……”黑袍人走出了门,来到另一空间中,感受到身后无人,便说道。 然而他还没说完,身后的楼梯门里洛槐便走了出来。 他的心中又是一惊。 洛槐走到了他的身后,问道:“不继续带路吗?”
他看了看周围,和以前那次下来不一样很多,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小书房,而是广阔的走廊,巨大的柱子支撑着头顶的岩石穹顶,柱子之间的墙壁上没有复杂的壁画,只有一些看上去简单的符文,却显出一种大气,以及来自神秘的恐怖。 那和骷髅傀儡上的符文有些许相似,动起来的时候能够撕裂空间,但是静止的时候,又能够对空间起到很强大的稳固作用。 甚至能够在一个世界的空间之中强行支撑起另一个空间,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你也来过这种地方吧。”
黑袍人感知到背后的洛槐抬头的动作,见他好不忌讳的东张西望,他心中的一些猜测和想法愈发的笃定下来。 “那你们呢?”
洛槐反问,虽然是一句废话。 接着他继续说道:“你们操纵的那些骷髅傀儡就是来自这样的空间里吧…但是这里为什么一具都没有呢?”
“……”黑袍人当然不会告诉他,而且他自信的来源也不是这个。 “既然你也去过这样类似的空间,那你应该也知道,这样的空间有好几个。”
黑袍人一直走到了空间尽头,才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见他转过身来,洛槐道:“你终于肯说找我来的目的了?”
“是的。”
黑袍人不拐弯抹角了,倒不如说两人从一开始就已经默认了双方都有底牌,能够一路顺利走到这里,也算是两人“说”好了的。 “想当年,见识短浅的我信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为了追求那种生命的高度,我抛弃了很多、舍弃了很多,但是最后我却发现…自己太傻了,这还得感谢这些年来的各种意外,让我所在的那个团体分崩离析,也让我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以外遇见了真正的力量。”
就像所有说出自己来历的反派一样,黑袍人似乎也很享受这个过程,或许任何一个隐忍的人都会需要这么一个倾诉的机会,哪怕在他看来这个倾诉的对象很快就会被他解决掉。 而这个对象通俗点说,一般都是“主角”。 嗯,还真就是。 “早已经迷失在邪神力量的我在那火焰中居然重新恢复了自己的理智,我清楚的‘听见’邪神的力量还有低语在这火焰中化作了哀嚎,祂居然如此脆弱。”
“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可以比那虚空中的混沌更加强大…我获得了新生。”
他越讲越激动,似乎是为自己意外寻找到了真理而兴奋,他相信自己是那个天选之人,是命运眷顾的人。 “可是…既然你脱离了邪神的纠缠,为什么不尝试洗心革面呢?”
洛槐听见黑袍人口中说出“邪神”这个词汇的时候就知道他确实是脱离邪神的邪能掌控了,可是看起来他并没有恢复……良心? “什么?洗心革面?”
黑袍人似乎很诧异,“我不是已经洗心革面了吗?”
“我是指不再作为一个恶人。”
“哈!谢谢夸奖。”
黑袍人仿佛是被逗笑了,“可惜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
“确实,不出所料。”
洛槐无奈的耸耸肩,很认同他的观点。 邪神就像是个苍蝇,祂叮一个蛋,首先蛋壳上要有缝才行,不管最初的蛋是好是坏,在这颗蛋满足条件的那一刻,它都已经是残缺的了。 “好了,我倾诉够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可能也是意识道自己有点偏题了,黑袍人重新拉回话题。 “我从第一个空间中得到了神的遗产,而在这里,我得到了神的知识,只可惜知道的越多我就发现越是缺点什么,不过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你是指什么?”
洛槐注意到黑袍人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确切的说是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如果到访过同样的空间,那你一定也得到了些什么,对吧?”
这一刻,黑袍人彻底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将其牢牢的钉死在了那里。 那个吊着迷你小书的项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