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虎口。
草丛中，蛙声，虫鸣声不绝于耳，草丛中或趴或蹲着一大群人，数目有点不好计算，大致可能在几百人左右。
“大炮，我现在有点不想去香市了，这一万块钱太难赚了。”
大炮看了一眼光头：“难赚，当然难赚，那是一万块钱，不是一块钱。”
“可是我听说去到香市没有居民身份证办理点，那何雨柱是不是搞错了。”光头小声的说道。
“我也知道，估计是那小子搞错了，不过我也不是为了他那一万块钱才叫兄弟们过去的。”
“光头，你想过没有，现在我们这边管得这么严，我们这些人能混得出个啥，香市那边现在可乱了，而且还是苜央国管辖的地方，以本地人治理当地，语言本身就杂乱，治理起来肯定很乱，再加上近几年大量的人过去……。”话没有说完，点到为止。
“就算我们弄不到居民证，可是我们还可以去十龙寨。”
“十龙寨。”光头动容了。
“是呀，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属于那种地方的人。”
“如果我能在那混出名堂，吃香的喝辣的，还会在乎那一万块钱。”
“不过我们这一趟是不吃亏的，那小子明显是要去香市的，我们过去后，又可以拿他的钱，又可以不帮他办事，到了那边，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他算老几。”
大炮的话，光头点了点头，二人都露出了一些狠色。
“换岗了吗？”光头问旁边的人。
“快了，应该快了。”
“好的，兄弟们等下换岗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只要渡过虎口就是香市。”光头对着其他的兄弟们说道。
这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跑。”
一群人都开始往虎口跑去，虎口是一条大江，江水很宽，但是善游者大概游四十分钟左右就能游到对岸。
几百号人一起向虎口跑去，本来换岗的人正在交接，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赶忙吹起了哨子呼叫同伴。
能全部抓住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抓一个算一个。
换岗人员冲了上去，抓住落后的人就是暴打，没办法不打，不打挣脱就是跑。
扑扑扑——，不停的有下水的声音。
下了水，就是双方的地界，不好出船。
换岗人员在努力下还是抓住了十几个逃往香市的人员，可是还是让大量的人员游进了虎口。
大炮不停的游。
光头不停的游。
其他人也不停的游。
“还有多久呀，大炮，我快游不动了。”
“不远了，就在前面了。”
其他人也在相互说着话，实在太冷了，就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有的实在游不动了，还被同伴拉着游着。
虎口江里面全是人。
夜晚的江水也是非常的冷，可以说冻得彻骨，可是这群人为了追求他们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在拼命的游着。
而且此时不能放弃。
就跟一只龙虾用它的钳子夹着正在煮汤的铁锅上一样，“累吗？”，“累。”，“那你为什么不放手？”，“这能放手吗？”。
是呀，能放手吗？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放手的。
放手就掉进锅里，端上饭桌。
能不游了吗？
那肯定不能不游，因为如果不游就会死在这虎口江里。
近几年这个虎口江已经有很多人葬身在这个虎口江里面了，今晚也会有人“游不动”。
“大江，你快游呀。”
“建国，我游不动了。”
“游不动也要游呀，快点。”
“建国，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建国看着身后的大江，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了，他不可能返回，如果他返回，他也有可能会游不动。
他大喊着“大江”，可是大江沉了下去。
建国显然是伤心的，可是这就是现实。
建国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游过去，拼命的游，拼命的游。
几百号人，被换岗的抓了十几个，江里又葬身了十几个，他们终于上岸了，他们都很累，他们都很疲惫，他们都想休息。
可是一阵哨声响起，香市的守边人员发现了他们，一群人拿着警棍跑了过来。
“跑。”又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声音。
一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往没守边人员的地方跑。
可是跑了没多远，发现前面也有守边人员围了过来。
又重新找路。
滚下斜坡，被草割伤，被小树枝划伤，被刺刺伤……。
身上可以说早已遍体鳞伤。
可是还是有一些人被抓住了。
又是一阵暴打，还是那句话不打不行，如果不打，一反抗又跑掉了。
只有暴打才能让他们丧失逃跑能力，才能更好的控制他们。
这一次渡江是残酷的，每一次渡江都是残酷的。
可是他们想象的美好，真的那么美好吗？
有一句话说得好：穷人在哪，都是穷人。
这里是渡虎口江，用命搏。
而另一边一辆货运车拉着运往香市的货物，同时也拉着一群逃境男女，这些逃境男女都是通过蛇头去往香市的。
两百块钱一个人。
有的给了钱，有的还没有给钱——说到了地方让亲戚朋友给。
边境，检查车辆的人员仔细的检查着每一辆车。
而蛇头这一辆一停下，他赶忙笑嘻嘻下车递上了烟，递上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信封。
信封里当然不是信。
检查人员摸了一下厚度，打开看了一眼。
一声大喊：“放行。”
货车就通过了边境检查点，开往了香市。
货车是一路狂奔，没有停歇，货车经过了一晚上的奔波，快要天亮时来到了香市的新街园郎区。
“到了，到了。”
“下车，下车。”
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围住了货车，一大堆的男女从车子上下来。
蛇头上前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五个人不多不少。
十五个男的，十个女的。
“给钱了，给钱了，还没有给钱的，交钱了。”
“交钱了的就可以走人了。”
“嗯，你交了，可以走了。”声音很粗，也带着一些煞气。
过了一阵，一大汉喊着：
“好了，交钱的都走了。”
“你们的钱怎么付。”蛇头上前问着。
有一个逃境男块头比较大走上前，脸上表现得一点也不怕事：“怎么？说好了的，我让我亲戚给钱，我明天就去找我亲戚，怎么你们还要打我不成。”
只见蛇头这边一壮汉，手上拿着粗棍子走向逃境男就是一棍子下去。
打的不是其他部位，而是直接打的头。
逃境男直接就倒在了血泊中。
“我都叫你不用那么暴力了，你每次都这样。”蛇头看着壮汉就来气。
“嗯，还有六位美女，没给钱是吧，也不用找你们亲戚了，你们的亲戚估计你们也找不到了。”
“居然来到了香市，我蟑螂呢，也肯定要为你们着想，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工作，也不多，就工作六个月，工作满六个月你们就自由了，也当还我的路费了。”
“八猫，拉她们上车。”
“不要，不要。”一群女的又不是傻子，看表情也能猜到她们即将面临的遭遇。
谁会愿意自己去做那种工作呀。
她们撕心裂肺的大叫，抗拒着。
蛇头看着就冒火：“去踏马的。”
蛇头蟑螂，走上前就拉住一名女子，直接撕扯掉该女子的衣服。
这个姑娘看岁数也就二十出头，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来到香市是一场恶梦，她眼睛流着泪，声嘶力竭，直到眼睛流出带血的泪。
她腿上也流下了血。
其他女子看到这一幕都不敢闹了，而那些没有给钱的逃境男，更是不敢作声了。
大块头出头鸟已倒在血泊中，而现在这些女的反抗，其中一个女的当场就被惩罚了。
“嗯，没想到还是第一次。”蛇头提了提裤子，系上腰带。
“看什么看，没给钱的这几个男的，给我弄到三哥的地盘上去，他们那里需要苦力。”
“不要说我蟑螂欺负你们，你们可不能跟这些女的比，他们赚钱比你们快多了，你们能做什么，就只能当苦力。”
“她们做半年，你们就做三年吧，三年后就自由了。”
这些逃境男是崩溃的，想反抗，可是人家人多势众，他们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走一步算一步。
他们没有想到来到香市的结果是这样的，早知道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