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之内,宋七斤正躺在贵妃榻之上,左手酒杯,右手搂着一个姑娘。不用去伺候褚黛蓉的日子,对宋七斤来说简直就是天堂。目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自己的孩子。但目前来看,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他三不五时就要进宫去伺候褚黛蓉,邓修给的药一吃便管三日,照这么下去,他能生出孩子才怪了!但生不生孩子并不影响他取乐。“来来来,给爷香一个!”
“爷,别这样,外面那么多人……”姑娘是他买回来的,拘谨得很。不光拘谨,姑娘的眼睛还有些肿,应是哭过。宋七斤挑起她的下巴,嬉笑道:“我告诉你,他们都是太监,算不得男人!”
“是是是,我知道,您是真男人!”
姑娘垂首,违心奉承。宋七斤一挑眉,“瞧你这语气,根本就是在敷衍!爷我今儿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男人!”
宋七斤说着,便对那姑娘动起手脚来。李蕊瑟瑟发抖,想躲又不敢,心里苦水横流。哪怕是被卖给人当小妾,人生都还有些指望,可被卖给一个太监……她这辈子,算是废了……想死……宋七斤亲上去的时候,她只觉恶心想吐,虽然他身上散发着熏香的味道,但她却觉得隐隐透着一股太监味。宋七斤不紧不慢地享受着,他心中暗想,再等一会儿,这个李蕊就会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把他奉若神明。毕竟,他位高权重,还是完整之身,比起冯玄玉都略胜一筹。宋七斤不紧不慢,李蕊痛不欲生。正当宋七斤要展示雄风之时,徐善忽然在门外通禀:“禀督主!江锦求见!”
宋七斤箭在弦上,漫不经心道:“不见不见!告诉她,本督主歇下了!”
“可她说,有十万火急的事!”
宋七斤不耐烦道:“她家着火了?死人了?让她滚回去等着!”
“督主!她说让问问督主,那几个人,还要不要……”江锦要见宋七斤,徐善自然要极力促成。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宋七斤立马就蹦起来,他跑到门口,忽的开了门,焦急道:“怎么回事?”
徐善做出一副担忧的神色,“督主!莫不是那几人被发现了?”
“不能吧?他们不是西厂武功最高的吗?”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锦那里的几人,会不会是高手?”
徐善为难道,“督主,偷东西罪不至死,咱不能舍了那几个兄弟吧?”
怕冯玄玉拒绝,他又道:“他们可是西厂武功最高的……”冯玄玉愤愤跺了跺脚,回手重重关上门,“走走走,看看去!”
门内,李蕊松了一口气。起初她见到宋七斤的时候,心里是澎湃的,毕竟宋七斤生的一副好皮相,姑娘们若是能得这样的夫君,倒也算是三生有幸。就算是个妾,也说不准能有出头之日。但宋七斤却把她带到了西厂。听人叫他督主,李蕊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嫁个太监,别说是没名分的妾,就算是正妻,一辈子也是废了。趁着宋七斤离去,她赶忙穿衣起身,四处查看,想要逃走。宋七斤全然不知,他怒气冲冲来到门口,就见江锦正站在大门外。“江锦!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宋七斤怒气冲冲道。江锦打了个哈欠,“我……我怎么跑这里来了?”
宋七斤顿时更加恼火,转头看向徐善,质问道:“你不是说……”徐善看了眼江锦,满面愕然。没等他开口,江锦便道:“对了,好像是有人叫我来的……”话还没说完,宋七斤便看到不远处走过去一个人影。那是个妇人,夜色浓,看不清长相,但看身段应该年纪很轻。宋七斤本来并没在意,只是想了下,这女子身段还不错。只是那女子忽的回了头。这一回头,宋七斤差点被吓尿。“她、她她她……”宋七斤指着那女子的方向,手指都在发颤。江锦却道:“什么她啊,哪有人?”
宋七斤转头,看向徐善道:“你、你有没有看到?方才那边有个女子走过。”
江锦都说没人了,徐善就算是看见,也只能故作茫然,“督主,您说什么女子?”
宋七斤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倒。见他这个尿性,江锦在心里暗笑。幸好有徐善,这计划更容易了些。她茫然地看着宋七斤,随后忽的全身一抖,两眼一瞪,开口道:“宋七斤!你个杀千刀的!你把我忘了是吗?”
此刻,她的声音和平时的她不同,粗了一些。虽然她学了从前麦小花的语气,但却装不出麦小花的声音,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把宋七斤吓了个够呛。“你、你你你……”宋七斤颤抖着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徐善机灵,知道江锦肯定有目的,便故意道:“督主?督主!您怎么了?”
宋七斤指着江锦道:“她、她她她……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
徐善摇头,“江娘子没说话呀。”
宋七斤是多么希望,方才只是自己的幻觉,但当他再次看向江锦,就见江锦唇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还流出一行血。“宋七斤!你别把我丢下呀!七斤!七斤!我的夫君啊!”
江锦阴仄仄道。宋七斤想跑,但他的两条腿却全都软了,才一动便跌倒在了地上。江锦又道:“宋七斤,你别走啊,这里好冷,好孤独,你快来陪我……”宋七斤顿时抖如筛糠。就在这时,凤仙又从街上走过。宋七斤险些原地升天。他得跑啊,总不能在这里等着被“麦小花”抓走。于是宋七斤连滚带爬便往西厂里面去。徐善悄悄上前,在他腿上踩了一脚。宋七斤顿时嗷地一声喊了出来。紧接着,江锦上前拽住了他的脚腕,还幽幽道:“七斤呐,你不来陪我的话,就送几个人来陪我呀!”
宋七斤已经都快说不出话了,他趴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臂里,一个劲道:“别带我走!别带我走!我给你烧纸!烧很多很多纸!对了,你要人陪你是吧?我给你烧……”见他被吓倒,江锦凑近,在他耳边气若游丝道:“我要活人。你叫七斤,那就送七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