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中午的时间,黎幼将季司珩哄好了。
男人被秦铮接回公司工作后,黎幼终于回归了自己的舞房,要到达她的舞房,需要率先经过灵莘的。
黎幼带了些饼干,记得灵莘好像挺喜欢吃的,她便透过玻璃往里头看了一眼。
空旷的舞蹈房里,除了一众摄像师和几位舞者外,黎幼竟然看见了一抹更熟悉的身影。
是朱朱。
他正坐在灵莘身旁,手舞足蹈的同她说着什么,而灵莘的脸上,除了尴尬的怯懦之外,竟然隐约生了笑意。
黎幼双手环胸,指尖轻轻挡住唇瓣,作出惊讶状态。
朱朱这小子,真有你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两人,没有打搅,猫着身子飞速的从这舞蹈房前跑了过去。
此等偷偷摸摸的行为,刚好被阙曲抓了个正着。
她好事儿,微微眯眼,站到了灵莘的舞蹈室前,透过玻璃窗看向了内部。
视线掠过一众人,最后锁定在坐一起的朱朱和灵莘身上。
阙曲蹙眉,还是没明白黎幼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过坐朱朱旁边这丫头,她却不认识,准确的说,是没什么存在感。
阙曲认认真真观察了灵莘的脸,旋即轻嗤。
她说怎么这般眼熟,现在倒是记起来了,这是那晚和她换了房间的丫头。
可黎幼那动作,分明是在躲灵莘。
如此看来,两人的关系兴许并不好。
阙曲仿佛纵观一切局势似的,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
屋内,朱朱还在陪灵莘聊天。
小姑娘抱着膝盖,眼巴巴的望着他眉飞色舞的脸,觉得好不奇妙。
从前和黎幼待在一起,都是她在倾诉,黎幼在听。
现在,她也成为了另一个人的倾诉桶,收纳了他愿意透露的所有人生故事。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我还记得第一次学舞蹈的时候……啊……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你……你要跳舞吗?”
朱朱看她呆呆的神情,声音逐渐低了下来,难为情的摸了摸后脑。
“还有一会就到休息时间了。”灵莘睫毛抖了抖,瞳孔恢复了光彩,视线却从他的脸上飘向了别方。
“哦哦,那……那我先走了。”朱朱看了一眼腕表,连忙撑着地起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裤脚却被人小心翼翼的拽住了。
朱朱回头,有些错愕。
灵莘一如既往的低着头,从他的高度,只能看见她高挺的鼻尖和凸出的眉骨,看不清她的瞳眸和神情。
“和……和你聊天,很开心……谢谢你。”
“那个,我能碰你一下吗?”朱朱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
“嗯?”灵莘微微仰头,愣住。
“一下就好。”朱朱重新蹲了下来,扶着她的肩将她转了过去。
男人的大拇指用力抵在她的脊柱骨两侧,大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在为她矫正体态。
“好了,现在好看多了。”他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朱朱满意的站起来,和她道了别。
背对着他坐的灵莘,瘦削的身体僵硬的转向了他离开的方向,看着他路过玻璃窗时的模样,耳尖烧灼的滚烫。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而后整张脸都埋进了膝盖里,耳尖的一点红晕大肆渲染了整个耳廓。
……
季司珩和秦铮在酒店一楼吃过午饭出了餐厅之后便遇到了回来取文件的谈师青。
谈师青看见他,没有停下脚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又干什么亏心事了。”
秦铮轻嗤。
季司珩没在意,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你下午送我去个地方。”
季司珩打开手机开始翻找地址。
“好。”秦铮点头。
车子驶入马路,在距离公司几米远的红绿灯口,男人低头处理着公务,却被突如其来的刹车害得身体惯性向前撞去。
季司珩扶住了椅背,抬眼看向前方。
“怎么了。”
“突然有人冲出来,我下车看看。”秦铮皱眉,非常不悦。
他开车这么多年,没碰见过这么傻x的人。
他下了车,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轻嗤一声,略翻白眼。
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仍然在学习碰瓷。
“你……你怎么开车的!”
那中年人指着他,骂人的气势很足。
“人行道现在是红灯,我绿灯正常行驶,今天如果我的车后面还有车,就会发生追尾,我是可以向你追究法律责任的。”
这是秦铮第一次想破口大骂,却还是忍住了,并不想和她过分消耗时间。
中年男人的目光,时不时的向车后座的窗户望去,就是坐在地上赖着,死活不走。
“你车开这么快,谁知道你会突然窜出来!”他咬牙,一直和秦铮周旋着。
“如果我的车碰着你了,要多少钱你开,这四周都有摄像头,车内也装了行车记录仪可以取证。如果没碰着,你还张口要钱的话,我会对你进行起诉。”
秦铮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情绪高涨,只想他识趣些快滚。
那中年人就是个蛮不讲理的,竟然和他吵起了架。
“谁向你要钱了!?你侮辱谁呢!”
坐在车内的男人听见了外面争吵的动静,喝了口水,抬眼看向了秦铮。
他按下车窗,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秦铮。”
地上的男人听见了季司珩的声音,欣喜的看向他,刚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秦铮挡住了视线。
秦铮垂眸,狭长的眼眸眯起,看向他的眼神轻蔑又半带威胁。
坐在地上的男人被吓住,张着嘴巴,一时竟忘记将话说出口。
“秦铮。”
季司珩又叫了一声。
“在。”秦铮回头应下。
“报警。”男人视线下瞥,也展露出不悦。
“不不不!那个……季……季先生!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我是黎幼的父亲!您总认识黎幼吧!”
蔺柳文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弯着腰,客客气气的、谄媚的靠近车内的那尊贵的主儿。
“秦铮,上车。”季司珩蹙眉,不想和他多啰嗦。
“我……我叫蔺柳文,真的是黎幼的亲生父亲,季先生方便跟我聊聊吗?谈谈……谈谈黎幼的事情!”
蔺柳文有些着急,甚至按住了逐渐往上升的窗户。
以为男人至少会动容,没想到季司珩根本冷血的不为所动。
车窗持续上升,完全没有要停下或是降下来的意思,蔺柳文犹豫了,他在坚持和放弃之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