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回宫后,元若就入了族谱,欧阳谦带她熟悉了一下王府和皇宫,她显得很是新奇,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因为王府里没有上等的房间了,元臻又不愿让她随便将就着住,就暂时先让她住在宫里了。元臻看到南风他们两个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心里涌上了一股火,欧阳谦看到义父脸色不善,推着南风往屋里走:“你们刚回来吃饭了没有?我让芸儿帮你们做点饭吧。”
“没吃,最后十几天我们都活的跟个乞丐似的,连匹马都租不起。”
南风翻起眼皮瞪他一眼:“还不是你给的银两不够!”
“天地良心,我好几年的压岁钱都给你们了,还嫌少。”
南风南方这段时间都在外面玩,所以还不知道元臻和欧阳谦发生的不愉快,不解的看着欧阳谦这一身衣服:“哥,咱们家是要流落街头了吗?你这一身衣服搞的是哪一出?”
说着南方也看向他,明显在等答案,欧阳谦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先吃饱了再说。”
说着饭菜就都上来了,等他们吃完了,欧阳谦拎了很多水果和零食来,边给他们削水果边交代了一声:“累坏了吧?你们都好好歇几天再去学堂。”
南方乖巧的点头,南风打了一个哈欠:“不想去,没劲。”
“弟,你听我一句劝,多学点知识没坏处的。”
欧阳谦有些不省心的叹息。“那你不想去都可以不去,我为什么不行啊?”
南风不服气的道。“哥哥你好的不学,非得学坏的,大哥是有事要忙,可不是偷懒,你就是纯粹不务正业。”
南方向着欧阳谦说话,南风上去就给她一脚,“你闭嘴,跟我出去玩了半年,你没资格说话。”
南方不服气的也打他,南风笑着躲开了。欧阳谦笑道:“你们还小,多大了还打架。”
南方开始告状:“大哥,哥哥在路上老是欺负我,我们刚出发的那段日子,他花钱可凶了,本来我们制定的每个人一天能花二两银子,结果他每天都花多,该买的不该买的都买,吃饭也是,我们根本吃不了那么多菜,他每次点了菜都吃不完,浪费!而且我们住店,他睡上房,我只能睡普通房间!路上放花灯,他给自己买一个手工船花了三四十两,给我买了俩纸船,才十文!也太过分了!后来钱都花完了,我们每顿吃的可怜,买包子,他吃馅我吃皮,买一碗面,他吃面条我喝面汤!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欧阳谦听了也忍不住拍了南风一脑袋:“你这也太过分了,你吃面条南方喝汤,你怎么想的。”
南风也一脸求做主的样子:“你听她扯吧,我就自己买了一回贵的东西,她唠叨了我一路,我说的一路是来回,我点菜多是她嚷嚷着快饿死了,我们两个人点了五道菜她还嫌不够,我才又加了几道菜的,吃不完的都打包了,下一顿,她吃新鲜饭菜,让我吃剩菜,还我睡上房,她睡普通房间,不知道是谁,在我临睡着的时候,直接把我从床上薅下来,自己躺床上去了,放花灯我是买了自己喜欢的船,而且那两个也不是花十文买的,是买我的船送的,但是她转手就把船夺走自己许愿去了,我还不是拿的那小纸船放的,吃包子她也要跟我抢,我就吃到了一个带馅的,剩下的都给她抢去了,她口中的我吃面她喝汤,实际就是我吃了一口面,她吃完了一碗面喝完了一碗汤,真能颠倒是非黑白。”
南方:“哼!”
欧阳谦:“……”“好了,出去玩开心最重要,你还是要去上学的,我不去是因为我在忙军营里的事,这段时间朝廷也不省心,义父可正烦着呢,你没事别去他跟前瞎气他,他烦了是要揍人的。”
南风肩膀僵硬了一下,然后微微回头,“我一早就看出你们俩不对劲,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最近在宫里当差,帮义父忙些杂事。”
欧阳谦避开他的视线,南风捶了他一拳,“你别有事瞒着我!”
“没瞒着你……”欧阳谦自己都心虚,然后转移了话题,“跟义父一起回来的那位姑娘你们见过了吗?那位是义父皇长兄的遗腹子,义父的亲侄女,刚从外面认回来。”
南风敷衍的点点头:“见了,我不喜欢她。”
“她怎么你了?”
“说不上来,总觉得她阴阴的。”
欧阳谦无奈的道:“人家好好一个小姑娘,哪里就阴了,行了,你好好休息。”
欧阳谦顿了顿,又说道,“你可别胡思乱想啊,别想着义父有了亲人,就不管我们了,义父只是多了一个亲人而已。”
南风晃了晃二郎腿:“没多这个亲人,义父也没管过我啊,多个人头有什么区别。”
欧阳谦将削好的水果放在盘子里,递到他俩面前,擦了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别乱想就行了,你们吃点水果,我去问问义父有没有要侍奉的地方,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找芳时吧。”
两人点点头,叉起了水果吃。元臻正在闭目打坐,欧阳谦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元臻没有睁开眼睛,轻声道:“你惯他们惯得也太厉害了,一言不发的出门去,你就不怕他们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真就这么放心?是不是南风缠着你要去玩的?算算时间大半年是有了吧?又是你给他们的钱?”
欧阳谦躬身道:“他们学习压力挺大的,我就说让他们去放松放松。”
元臻冷笑一声,“学习压力大?那我怎么就没见什么成果出来?”
说着睁开眼睛瞪着他,“不要以为一味宠爱就是为他们好,严格管教方可成才,我看把他们交到你手上就是个错误,就你这样的性子,再过两年一准给我教出个祸害来。”
祸害。虽然知道义父并没有严重贬低他们的意思,可这个词还是让欧阳谦心里很不舒服。元臻这一看就知道这护犊子的小崽子又生闷气了,无奈的道:“我不是说你弟不好,只是觉得你教育的方式太过放纵,就这样成长下去,南风未来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只是性子心高气傲了些,心眼儿却是实打实的好,从来不会有害人的心思,为什么非得把他掰成一个文人雅士?您不喜欢我可以理解,但这就是他,我不会去改变他。”
“如果在未来他做出你无法预估的伤天害理之事呢?”
元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欧阳谦一字一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知道该怎么做,在那一天来临之前,请义父放下对他所有的偏见。”
元臻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你还是小孩子心性。”
“我除了不打他不骂他,该教的道理一样不落的教给他,我相信他也能明白,我相信我弟,从头到尾都是个好人,我也希望他一直是个随心的人。您可以说我护短,但是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我想守护我弟内心的美好,正如您想守护心里的人一样。”
元臻心里一震,罢了,每次聊这个话题都是不欢而散,何必。“既然你坚信你可以教好南风,那我就擦亮眼睛看着,看看他以后是不是真能出落的那么优秀。”
“就算他出落的不够优秀,他也是我弟弟,只要他开心,怎么样都好。”
欧阳谦的话让元臻无力的想笑,连反驳的话都没力气说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护短的人,跟他讲理根本讲不通。“义父,对您来说,优秀不优秀,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他的开心还要重要?他不喜欢为什么非得勉强他?”
“他好歹是将门之后,我不希望他一直碌碌无为下去,我希望他能成才,谦儿,人各有命,你护不了他一辈子,早些让他成才,对他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