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在她扑到怀里的那刻,便抬手紧紧将她拥住。
怀里纤柔的娇躯,散发着清晰醉人的幽香,是他最痴恋的味道。
真是他的小妖精,她活生生的,在他怀里,喊他四爷呢。
聂混手臂上的肌肉仿佛都在颤抖,他一手抚在她脑后发丝间,艰涩开口,嗓音嘎哑而轻柔。
“夭夭,你醒了。”
“嗯,我醒了,我没事了。”,白夭悄声轻笑,轻轻捏了捏他宽阔结实的肩,“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藤嵇只觉得牙根儿酸,没眼看的侧过身去,顺手掂起石桌上的糕点碟子,往嘴里塞了块红豆糕。
唔,真甜。
陶浅之徐徐展开折扇,食指穿过扇骨缝隙,慢悠悠拎着折扇打转,眼尾轻轻睇了难舍难分的两人一眼,鼻息间喷出一声嗤笑。
“煽情的段,还是等只有你们俩的时候,再上演吧~”
白夭眼睫快速眨了两下,从聂混怀里退出来,狐眸清澄如月,静静望向陶浅之,诚挚的道了声谢。
“陶浅之,谢谢,你的恩情,我白夭在世难还...”
“唉!”,陶浅之竖起折扇,打断她的话,“煽情煽到我身上,就更没必要了,真相报答我,等有一天你能回九重天的时候,记得捎带上我就成。”
白夭抿唇忍笑,语气中也带出几分戏谑。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恐怕,是再也不回九重天了。”
陶浅之一侧眉梢挑高,“倒也未必...”
直觉告诉他,白夭的余生,绝对不止步于此。
话落,他提了口气,太久走向石桌边,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顺势转移话题。
“好了,你人也醒了,迟来的解释,是不是可以补上了?”
白夭挽住聂混臂弯,掀起眼帘,与他对视一眼。
聂混一双漆亮的瑞凤眸,就不曾从她面上移开过,对上她这询问的眼神,薄唇轻启,尚未开口,那边儿陶浅之已经哼笑一声,插了嘴进来。
“你不用看他,这小子嘴比蚌硬,你不醒来,他什么都不肯说。”
‘这小子’
白夭注意到,他是这么称呼聂混的。
可见,这段日子来,他与聂混间的关系,已经十分熟络了。
话说完,陶浅之已经掂着酒杯,掀袍落座,悠悠然翘着腿,冲白夭睇了个洗耳恭听的眼神。
聂混修眉轻耸,唇角轻扬,这点觉悟他是有的,该怎么跟陶浅之解释,还是得白夭决定。
事已至此,再瞒着陶浅之太多,似乎显得白夭太没良心了。
她挽着聂混手臂,眸光跳跃,扫了眼塞了满嘴点心,眼巴巴等着听的藤嵇,又看向陶浅之。
最终,白夭浅吸口气,与聂混齐齐上前,在石桌边落座,斟酌着开口。
“我给聂混用的东西,是他母亲送来的,我们的新婚贺礼。”
陶浅之握着酒杯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扫了眼一脸‘以妻子为重’的聂混,徐徐念道。
“聂混的...母亲?”
白夭颔首,与聂混十指相扣。
“孟夫人和孟徊,都是修道之士,孟夫人去世后,因心有牵挂,并没有投入轮回,她如今已经修成实体大灵。”
陶浅之握着扇柄,一下下敲击在掌心。
“这才几年,你让我相信三界修士中最弱小的魂灵,几年时间就修成实体大灵?”
这无异于是,一个婴孩,用了几年时间就长大成人可以大杀四方一般荒谬。
魂灵这种东西,没有实体,虚化而缥缈,一着不慎便会被冲的魂飞魄散,在三界万物修行中,简直等同于蝼蚁的地位。
所以,魂灵修行成气候的,几乎没有。
大多数的,它们更乐意去转世投胎,这才是获得重生的捷径。
白夭浅叹一声,耐心解释道。
“所以她背后有人替她加持,还出手相助,不然哪来那么厉害的灵物。”
陶浅之更好奇了,直白问道:
“谁啊?这么牛,得认识认识啊!”
白夭缄默,与聂混对视一眼,视线在他深邃的眸中掠过,喃喃开口。
“一位...大神。”
大神?!
藤嵇盘子都放下了,呲溜一下就盘到了石凳上,眼巴巴望着白夭。
陶浅之梗了梗脖子,他认识的大神,迄今为止只有一个,默了默,他指了指头顶,迟疑的小声询问。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上古大神...,你,我,都认识的那位?”
白夭眼睫轻眨,垂下眼点了点头。
陶浅之和藤嵇齐齐倒吸口凉气,紧接着陶浅之‘啪’地一声,将折扇扔在桌面上,嘴皮子都哆嗦了一下。
“白夭!!这我没猜错,那灵物真是那位让聂混的母亲送来的,那也应该是给...”,他瞥了眼聂混,手往白夭面前送了送,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给你的呀!!”
“你怎么...怎么就给,就这么轻易给别人用了?!”
万兽神主,上古大神送的灵物!
让聂混一区区凡人,都能洗髓换骨成就地仙之身,那若是白夭用了,少说得修复数百年的修为吧!
陶浅之坐不住了,他豁然起身,负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又猛地顿住,对着聂混解释了一句。
“我先说好,接下来这番话,我不是针对你啊!”
接着不等聂混反应,又豁然凑到白夭身边,直勾勾望着她,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用了那灵物,说不定可以直接飞升...”
白夭哂笑摇头,“我不回九重天,别说天门隐蔽,就算真能回去,我也不回。”
陶浅之看她这无所谓的笑脸,顿觉被噎的心梗疼痛。
他握着拳捶了捶胸,“唉妈!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聂混始终坐的背脊笔直,与白夭一般,面无波澜。
见陶浅之反应如此剧烈,藤嵇担心他真的梗死过去,连忙凑上去扶他,一下下顺着他脊背,清声安抚。
“事已至此,人家都没觉得什么,你搁这儿哭爹喊娘的,不至于啊!”
陶浅之都气笑了,哭笑不得的回头看他。
“这等威力无比的灵物,倘若是落在你我手中,我不得能在凡间横着走?你不得直接化龙?”
藤嵇闻言呵呵一笑,摸了摸鼻梁,小声接话:
“我直接化不了龙,连化蛟都够呛的!”
陶浅之眼神麻木望着他,“......”
藤嵇被他盯了几秒,干咳一声,话头连忙一转。
“啊!这,这各人各有志向是吧,那到我们手里,铁定是发挥它价值。”
“但人家俩人,只想求个长相厮守,实在也没什么暴殄天物的,目的达成了就是发挥它价值了。”
“再说了,那咱也没那个福气,它也该不着咱们。”
陶浅之咽了口气,一把挥开他。
“起开吧你!”
他是没那福气,他要能让玄应帝神如此惦记,他还能在这儿受这些气?
替这些没出息的人,干着急?!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