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歌对阵寇齐,就好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在笨拙地攻击着大人,大人不还手,只是不想伤到她,但正是因为他的不还手,才让小孩子越加不会善罢甘休。谢绾歌一招一式都越发凌厉,寇齐的躲闪却愈发轻松,相比之下,谢绾歌的自尊心也让她生了一种“哪怕是伤到寇齐一分一毫也是好的”的心态。慢慢的,谢绾歌好像开始显露出了一种以命相搏的状态来,她的每一招似乎都抱着一种即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心态来,一副打红了眼的模样。寇齐这时候看出来了不对,便不再陪谢绾歌玩下去了。出手,只简单的动作,却牢牢制住了谢绾歌,让她动弹不得。谢绾歌越动弹不得,心中怒火越甚,眼瞅着寇齐一个空当,拼着同归于尽的力气,以气为剑,愣是伤到了寇齐。寇齐腰间有微微血迹渗出,疯魔中的谢绾歌清醒了,寇齐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伤到,愣了一愣,松开了谢绾歌。谢绾歌被松开,只呆呆看着寇齐的伤口,回想着自己方才是如何伤到他的,凝气成剑,这样的功法,她居然无师自通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寇齐的伤口似乎不浅,但却并没有流多少血,就一点点愈合了。谢绾歌自嘲一笑,果然,即便是能伤到他,却也毫无用处。寇齐摸了摸腰间的血迹,脸上又恢复了一派温和模样。“我体内如今蜃王的内丹还没有完全消化融合,你伤了我,便等同于伤了他……”一句话,让谢绾歌再没有轻举妄动的心思,她欠清禹的太多了,所以,伤害到他分毫的事情,都是不会做的。不过,既然寇齐说的,清禹的内丹还没有被他完全融合,则还有取出来的机会。谢绾歌眼睛一亮,有异样光芒闪过。寇齐似是看穿了谢绾歌的心思,遂不紧不慢说道:“清禹内丹虽然还有机会取出来,不过,你要知道,若不是我自愿将它取出,你是没有办法让它从我身体中离开的,即便是用强的,那也伤得是蜃王清禹。”
“……”谢绾歌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寇齐看着谢绾歌好像要抓狂了的神情,才不急不慢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要了清禹的内丹,自然不会对他坐视不管的,等到机会合适,我会为他创造出一份机缘的,到时候他自然就可以醒过来了。”
“说得好听,所谓的‘机会合适’,又是什么时候算是机会合适了呢?倘若机会一直不合适,那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谢绾歌对此嗤之以鼻。反倒是惹得寇齐发笑,“这话说得有趣,可你也看到了,就算今天我不承你此诺,你还能逼迫了我不成?既然是我自愿下了这诺言,必然是会去践行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寇齐轻轻理了理衣摆,正色道:“我今日一来,是听说你二人进了乾国皇宫,想着也算故人一场,就来相见一面,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有些人,不单单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又看了看仍然定在半空中的某位魔君大人,寇齐朝谢绾歌揖了一揖,“还望二位多加小心才是。”
谢绾歌被寇齐最后这番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却见寇齐已经如来时一般,须臾之间已经走出很远去了,再想问些什么,也没机会了。寇齐将将消失于视野之中,这时空的静止似乎也有所松动。远处半空中的树叶飘飘然落到了地上,而挂在半空中的魔君又恢复了方才的攻势,只是面前却突然没有了敌人,他在诧异中落回了地面。这么场景看起来有些蠢蠢的,谢绾歌没忍住,很不厚道地偷笑起来。魔君眼中除了诧异,便是无边的怒火了,“寇齐呢?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谢绾歌才反应过来,方才失控静止时的那一幕,对于谢绾歌来说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对于魔君来说就是一瞬间寇齐就消失了,连带着气息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这样想来,确实是挺诡异的。谢绾歌耸耸肩,“走了。”
魔君有些疑惑的看着谢绾歌,不明白谢绾歌前一刻还一副同仇敌忾要撕了寇齐的样子,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呢?谢绾歌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一挥衣袖,朝着方才别院卧房的方向走去。“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魔君更疑惑了。谢绾歌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回去睡个回笼觉,临时决定,再在这呆上几天。”
“……”魔君对今天的谢绾歌真是有点理解不能了,也罢,想留就留吧。谢绾歌回到卧房时候,门前的禁军还没有离去,看到谢绾歌去而复返的时候,那表情,真叫一个丰富多彩。他们也是头一回见犯人(对他们而言,被囚禁等同于犯人)逃出去以后,又自己跑回来的。稀奇归稀奇,他们对谢绾歌是再不敢有半分轻视了,将将缓过气来的禁军统领横着剑,对谢绾歌喝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虽说是想呼喝,但那禁军统领是真的受到了惊吓,所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谢绾歌状似随意地理了理头发,十分悠然道:“自然是回来睡个回笼觉了。”
“……”无语已经不能形容众禁军此时的心情了,不过,作为禁军头领,即便是这样奇葩的状况下,也是不能丢了份儿的。只见禁军统领横剑于身前,挡在了谢绾歌面前,“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吗?”
谢绾歌不答话,只朝前走了一步。那禁军头领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若再这般肆意妄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四周的禁军,皆望着自家统领,有的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与诧异,好像在说“没想到我家统领居然是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有的则流露出惊讶与叹息,眼神中发出了这样的信息,“统领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