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的宋明清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无人接听提示，蹙了蹙眉。他手指轻点两下，又将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一连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意识到不会再得到回应之后，宋明清心底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半个小时后，依然没有任何回音，宋明清起身，决定去京大找人。
从他家到京大二十分钟的路程，宋明清一路油门踩到底，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等他赶到学校时，他再次试图拨通江春水的电话，这次，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宋明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语气满是焦急：“江春水，你……”
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喂？手机的主人她晕倒了，流了好多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是她什么人？她的手机锁屏显示全都是你的未接来电。”
宋明清听着耳边陌生的声音，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怎么了？”
“初步看，她是失血性休克导致失去了意识，具体的情况还得进一步检查。”
宋明清茫然的眨了下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僵在原地，整个人完全被恐惧和惊惧笼罩。
“你是她什么人？她是从京大送来的，老师估计很快就赶来，你能联系到她的父母吗？”
一股巨大的痛苦占据了他的心脏，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开。宋明清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是她男朋友。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那一边沉默两秒，报上一个地址。
宋明清死死攥住手中冰凉的手机，理智开始回笼。
他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他给周屿舟打去一个电话。
“有个急事。我女朋友现在在北医六院抢救，你舅舅那边能给安排人吗？”
周屿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应声：“我立刻找人安排。”
顿了顿，他说：“你在开车？别着急，我马上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可别出事。”
宋明清语气冰冷：“嗯。谢了。”
等到了医院，周屿舟安排的人已经等在急救室外。
见宋明清面无表情的疾步走来，赶紧凑上来：“宋先生。”
“李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
“病人是频繁上厕所后，用力过猛导致黄体破裂产生的的大出血，然后引发了急性休克。所幸发现的及时，现在已经在做手术了。”
宋明清皱眉，木着脸，“医生，你说她是什么？”
李医生没有丝毫犹豫，“黄体，破了。大出血。”
宋明清顿住，“那她现在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
“手术目前很顺利，但是病人短时间内失血过多，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后期的恢复情况还要等手术结束后才能判断。”
宋明清的心揪起来，面上一片真诚：“李医生，我女朋友就拜托你了。”
李医生和煦的摆手：“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无论是谁，我都会尽力医治的。”
“她的手机呢？”
怀里被塞进一个物件，宋明清狠狠掐了把自己，稳住手，给江春水的手机解锁。
电话被接通，传来一道惺忪的女声。
宋明清深呼一口气，竭力压制住语气中的颤抖：“阿姨好，我是春水的朋友，她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医生说是黄体破裂导致的大出血。我想，你们得尽快赶来北京一趟。”
……
江春水是被疼醒的，下半身传来的隐约刺痛感让她从黑暗中挣扎出来。
她迷茫着睁开眼，意识开始回笼。
入眼是医院惨淡的白色天花板，专属于医院的的消毒水味使得江春水顿时清醒过来。
她的手微动，发现自己的手上插满了输液管。
她试着找回自己的记忆，却发现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更别提她现在怎么会躺在医院了。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人打开。
两人眼神对视，宋明清脚步一顿。
他快步走到床边，一脸紧张：“你醒了？”
江春水想张口，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她发出嘶哑的“啊啊”，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宋明清蹙眉，突然向她伸出两个手指，试探着问：“这是几？”
江春水无语，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下。
片刻，她还是颤巍巍吐出一个“二”来。
宋明清表情顿时舒缓起来，“我去叫医生。”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你姨妈在外面，我叫她进来。”
江春水无力的吐槽，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到底怎么了啊。
医生来的很快，江春水大姨来的更快。
江春水被陈大姨扑在怀中，嘹亮的哭声震得她头皮发麻，脸都要挂不住了。
有人将直喊“命苦”的陈大姨拉开，医生才上前替江春水做检查。
最后，医生询问了江春水几个问题，转头对一旁的宋明清点点头，离开了。
宋明清安慰的看她一眼，也跟着离开。
江春水挣扎着要起身，陈大姨凑上来：“我可怜的春水啊，你要干嘛？”
江春水用力调动自己的面部神经，缓慢吐出几个字：“我要，喝水。”
陈大姨恍然，一把把江春水按回床上，“你老实躺着，我给你倒水。”
江春水小口抿着陈大姨递过来勺子中的水，听着她的絮絮叨叨：“你爸妈得今天下午才能到，从云南到北京的机票不好买，今天我在医院照顾你。”
江春水手一抖，冷不丁被埋在皮肤下的针头刺痛。
“嘶～大姨，我到底……怎么了？”
陈大姨一顿，“你黄体破裂了，幸亏被人发现的及时。除了血流的有点多，医生说没有别的问题。”
如果她现在脑袋清醒的话，一定会问句黄体是什么。
不过现在江春水的麻醉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此刻听着陈大姨喋喋不休的解释，混沌的脑袋里就一个想法，哦，原来是黄体破裂。
陈大姨继续说：“以后上厕所别使那么大劲儿，人医生说了，你就是上厕所用力过猛，那巧劲儿正好把你的黄体给干碎了。”
“咳咳咳…”江春水猝不及防，一口水喷出来，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涨红。
用力过猛？......干碎？
她一脸无措，她的身体已经残缺了，灵魂马上也要因为陈大姨直白通俗的描述而裂开了。
宋明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春水一脸涨红，不停拍着胸膛顺气的场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的语气担忧，以为她身体又出了问题。
江春水点点头，又摇头，“我哪里......都，不舒服。”
陈大姨适时插口：“没事儿，喝水呛着了，缓缓就好。”
宋明清脸上闪过心疼，轻声哄她，“医生说了，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去，不舒服是正常的。”
她瞪着眼问，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那......麻药......过去了呢？”
宋明清迟疑两秒，“会疼。”
他一脸认真，只叫她慌了神。
江春水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她刚要动，又被陈大姨一把按回床上：“动什么！老实点！”
江春水屁股狠狠落在床上，一阵尖锐的痛感猛地刺激到江春水的神经。
她一脸惊恐，“你们对我的......屁股，做了什么？”
宋明清手一顿，迟疑起来。
他眼神飘忽不定，神色难得的迟疑起来，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