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楠倒是没听过这种接受的说法，一时有点被江春水的跳脱给唬住。
她默默想，她的儿还真是不鸣则已，这品味是真独特啊。
肖楠通过这番临时的交谈，大致了解了江春水的性格。
这女孩看着活泼开朗，不拘小节，倒是能补一下宋明清疏离清冷的性子。
听到江春水说接下来要出国留学后，肖楠的笑容更大了。
“提高学识是好事，女孩读书越多，见识越广，想法越进取，思维越清醒。”
江春水道：“阿姨还是您总结的到位。”
她顿了顿，又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阿姨，您是不是做教育行业的啊？”
肖楠点点头，“你看得出来？”
江春水不好意思的笑笑，杏眸湿润：“我家里人很多都从事教育工作，说起话来也跟您一样，喜欢用排比句。”
肖楠彻底被震住了。
这……她想了半天，只好冲着宋明清夸道：“这女孩倒是不怕生。”
宋明清眼角抽搐几下，“我跟您说了，她今天有点激动。”
宋明清倒是没想到肖楠会对江春水这么满意，只不过江春水明显有点忘乎所以了。
人已经见过了，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主要是他怕江春水万一按捺不住，吓到肖楠。
“妈，李校长待会还跟您有约，我看时间差不多了。”
肖楠显然需要一点时间来捋一下，缓缓受惊的心情。
她拍拍江春水的手，嘱托道：“下次来阿姨家里，阿姨亲自下厨招待你。”
江春水眨眨眼，看着肖楠明显加快的脚步，冲她摆摆手。
“好的阿姨，您慢点走。”
肖楠走近旁边的助理，迈着终于缓下来的迤逦步伐离开了。
江春水道：“阿姨怎么走的这么着急？”
宋明清说：“唔，大概是心理建设没做到位。”
江春水满心欣慰，这老男人现在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了。
颇有同志的感觉，当然，是社会主义的同志。
毕业典礼结束后，晚上江春水就迎来了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毕业晚会开始了。
十分钟的戏剧，江春水趴在舞台上跟姜渝大眼瞪小眼了八分钟。
最后两分钟里她作为青蛙王子，还没来得及变身便被早就洞悉一切假装配合的公主给斩掉了头。
大结局是公主意识觉醒，拎着青蛙头找到女巫决一死战。
最终公主胜利，将一切黑暗势力和魔法能力都消灭掉。
公主王冠加顶成了女王，给百姓们带来了平和、满足的安稳生活。
江春水第一次看到剧本结局的时候，心脏怦怦跳，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牛逼的ending。
姜渝问杀了青蛙王子她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把魔法也给消灭掉。
公主掌握了全部的魔法，统治全世界不好吗？
剧本的女主角加编剧和导演集一身的班长解释道：“你知道的，建国以后不能成精。”
江春水、姜渝：？
安徒生来了今天都得背一遍马克思主义才能走。
晚上三家一块吃了个饭，饭后三个妈妈亲亲热热的又接着出去逛了。
江春水道：“怎么以前来北京，没见我妈玩的这么乐不思蜀啊？”
姜渝接话：“我不知道你妈，但我知道我妈。”
“用她的话来说，她跟你妈也算网恋了四年，如今终于奔现了。她激动。”
得益于江春水和姜渝能过肩摔的交情，彼此都趁着假期去过对方家里。
连带着两位妈妈，也有了联系。平时互相寄点特产，网上聊一聊。
江春水和姜渝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她们老去以后的样子。
大约是离别之际，两个人难得的沉默下来，没有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
江春水不清楚宋明清有没有来会场看晚会表演，因为她只礼貌性地提了一句。虽然凭他之前的感兴趣程度，说什么他都会来。
白天两个人分开后，宋明清陪她待了会，公司有跨国会议要开，便离开了。
直到晚饭结束，江春水也没能找到他。
眼瞅着就要上台，江春水才收到他的消息，说他正在往那边赶。
江春水立刻打开飞行模式，手机塞进青蛙玩偶服里就上台了。
上台后，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江春水趴在舞台上愣是不抬头。
只要她没看见，宋明清就算没来。
等她和姜渝从舞台上退下来，换好衣服，她这才拿出手机，忽略掉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拨通宋明清的电话。
“你在哪呢？我结束了。”
他浅笑一声，“我刚从晚会现场出来。”
江春水大惊失色，“你来了？”
他从容不迫道：“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到会场门口了。”
江春水沉默了。
半晌，“你看到我的表演了吗？”她惴惴不安道。
“……没有。”在他眼里，全程趴在地上偶尔呱呱两声，实在算不上表演。
她却长长舒出一口气，只要她在宋明清那里的底裤还没有掉干净，她就还能继续人模人样下去。
她转换自如，啧啧两声，“可惜了，你是没看到我那精湛的演技，铿锵有力的台词。”
他死死压制住语气里的笑意，迎合着她：“哦？听起来很可惜。”
如果不是他亲眼可见，她一身绿色青蛙装，四肢颀长的趴在地上发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家这个跳脱的小丫头现在不仅是跳脱，都快跳轨了。
看到她大摇大摆的迈着紧身的黑色皮裤走到舞台中央时，他清隽的面容先是一愣。
接着她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全程只抬头呱了三声后。
宋明清的脸彻底由白变绿，最后彻底回归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从未如此深刻的体会到，江春水带给他的震撼和冲击有多大。
甚至到最后，看到江春水的青蛙头被一把摘掉的时候，他竟然诡异的差点笑出来。
如果不是被父母团嫌弃而跑回来的郇玉正坐在他身边，宋明清大约要一口气憋死了。
他的另一侧，笑得一脸开怀的魏然的星星眼快弯成一条缝，嘴里直夸着他的姜渝趴着的样子真可爱。
模样憨到活生生一个哈士奇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