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情是必须要办的,毕竟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想到这里,风绝羽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下,不着痕迹伸手入怀,取出一只毛笔。这只毛笔名为“独画”,是苑知怜的父亲,也就是门主苑珏闲来无事亲手打造的神器。其实这件神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神通,只是因为用的材料极佳,用的顺手,苑珏经常以此来作画,故尔起名为“独画”。只不过,此神器笔具追随苑珏多年,本身又是注以画灵温养独画,时间一久,其间沾染苑珏的气息便极为厚重,只要带着“独画”靠近苑珏,“独画”便能自发感应到苑珏的气息。这是苑知怜在送给风绝羽大量道藏材料的时候,特意放进去的。因为朝元道途隔绝人世,什么魂符、灵阕时间一久,烙印都会消失。苑珏魂符早在三十多万年前就已经报废了,留下的就只有这只“独画”,所以苑知怜就只能凭借此物希望找到父亲。而苑知怜原本打算专门叮嘱风绝羽一番,告诉此笔具的功用,却不料想韦伯良突然出现将其软禁,就错失了转告的时间,后来还是苑知怜,拜托了某个天下晓的长辈托人带话,通过燕荣将此事告诉给了风绝羽。风绝羽知道,这只笔具是他找到苑珏的唯一线索和凭借,但至于能否找到,这就不好说了。相信苑知怜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希望风绝羽能帮这个忙。风绝羽也是受人之托的同时,想借机来道途中开开眼界,于是答应下来。“是时候离开了,要找苑珏,想必不会容易,得需要把道途搜个遍,跟着这些人,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时间只有七天,我还得去伽兰多罗佛庭的祖地瞧瞧,麻烦。”
风绝羽将“独画”揣进怀里,并趁人不注意,专门镌刻了一道神念烙印上去,以防止独画丢失,又不敢将之收进天道珠,生怕错过了苑珏的气息,只能如此。但此刻,他萌生了离开苏梦纱这些人的想法,可又没办法直接离开,毕竟韦氏的人也在,他不希望太过惹眼,于是只能等等看了。很快,韦远府和苏梦纱达成了共识,决定结伴而行。“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注意安全,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六天之后,大家必须回到这里。”
韦远府将这片山区设定为最后集合的地点,随后三队人马各选了一个方向,就此分开。风绝羽跟着韦远府、苏梦纱、韦伯良等人一路东行,由于对朝元道途的环境不明,韦远府刻意叮嘱众人不要飞的太高,但也不能飞的太低,且要尽量避开山峰、山脉这些地方,以防止有不明生物出现偷袭。暗沉沉的天色,气压显得很低,道途行走,无异于虎口独食,随时随地都有危险出现。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众人飞出了一段距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前方山脉也到了尽头,呈现出一片广袤的森林地带。道途之中也是分日夜的。“先到前方落脚。”
眼见得天色暗了下来,天上又几乎看不见月亮,韦远府决定先到森林边缘地带落脚。众人无不答应,沉默前行。到了森林边缘地带之后,韦远府让随行的阵法师原地布阵,随后掏出一件钟塔状的神器摆放在阵眼位置。那钟塔只有巴掌大小,即使运用神力催运,也只是变得有半个人那么高。塔身古旧,锈迹斑驳,但冥冥中,却给人一种氤氲时光流转的奇特气息,并且伴随韦远府将洞宇力量缓缓注入其中、又在其上比比划划虚刻了几个法诀之后,塔身莫名焕发出璀璨的神彩,有玉白色的瑞气萦绕流转而出。“这是灵运塔!”
苏梦纱见状美眸连闪了数下,一抹羡慕忍不住从神色间流露了出来。“这就是灵运塔吗?相传可以测算周天气运的神物,原来长成这个样子啊。”
苏氏族人一模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全部围了过来。这时,韦伯良举止随意地走了过来,将众人拦在了丈许开外之地。他挡住苏元均、苏元河道:“两位兄台,莫要靠近了,老祖宗正在用灵运塔测算气运分布,咱们不要打扰他。”
“哦哦,明白,灵运塔可推测周天气运,有此宝领路,定能找到机缘和造化。”
苏元均等人也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这件秘宝何等珍贵。说白了,这是一件能够探宝的宝贝,有他在手,可以大抵测算出方圆三百里的气运分布。而气运,往往象征着机缘和造化,所以只要推测出一个方向找过去,应当会有收获。韦伯良见苏元均非常识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咱们去那边聊聊。”
“好。”
苏元河、苏元均、苏元婷三人依依不舍的跟了过去,这时,韦伯良看见了风绝羽,道:“这位兄台,还未请教……”众人一愣。风绝羽也愣了一下,他本没想跟韦伯良有任何交流,但人家问起他又不好置之不理,容易引起怀疑,于是只淡淡道:“尘落。”
“苏尘落?好名字。”
韦伯良微微一怔,旋即觉得风绝羽有点熟悉,仔细看了两眼,又有点想不起来,就问道:“兄台是哪位长辈的后人……”他这一问,苏元均吓了一跳,忙不迭道:“伯良兄,尘落只是小辈,咱们去哪边聊。”
“哦,哦……”听苏元均这么一说,韦伯良就以为风绝羽并非什么重要的人物,恐怕辈分还要比苏元均这几个家伙要小,否则他为什么不叫“元”什么什么,也就没往心里去,但他仍旧有些狐疑,觉得在哪见过,可惜一时间没想起来。片刻后,当韦远府测算气运分布决定该往哪边走的时候,韦伯良,还有一个韦氏弟子带着苏元均三人来到了树林一侧休息,并百无聊赖的聊了起来。众人聊的也是一些有关于朝元道途的话题,多半都是以前的传闻。说着说着,苏元均就提到了上一次朝元盛会,言说上次由苑门主带队深入道途,最终一去不返,暗叫可惜。话到此处,韦伯良不着痕迹地笑了一声,突然问道:“元均兄,你觉得现在的天下晓如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