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也可以。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再答应你最后一个要求。”顾无言从椅子上起身,把江桃捞在怀里。
“等见了她再说。”江桃的语气里丝毫没有任何情绪。
“好~那我们就去见见。”说着顾无言抚上江桃的眼睛。“你果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江桃嘲讽道。
“这,还不都是为师对徒儿的爱意太深,痴情所致。”江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在心里泯灭这句话的含义。
只听着他好像转动了什么东西,打开了一扇门。这房间里,果然有暗格。
顾无言一边捂着江桃的眼睛一边扶着她得胳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冥冥之中,她好像听见了水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还有隐约的呻吟声……
“你不会要一直这样捂着吧?”江桃觉得他这样的动作自己很不得劲。
“谨慎一些,总是好的。”顾无言平淡的说道。
江桃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和他走着。忽然顾无言停下了脚步,江桃的眼前渐渐变了。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小丫头颓唐的在角落里趴着,凌乱的发丝垂到眼前,脸上脏兮兮的,全然没了从前的样子。
江桃呆呆地看着她,轻轻的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江桃心里像刀割一样。
如果自己第一次收到霜枝信的时候,就不应该放任她呆在这里。
“放她出去,给她治伤。”江桃没再看着霜枝,只是淡淡的对顾无言说“这是我最后一个条件,只要霜枝能够活下来,安全的把解药带回去。我就再也不出去了。”
“好。”顾无言痛快的说。“我们先出去,你不适合待在这儿。”
说着顾无言又捂上了江桃的眼睛,带着她走出了暗道。
出去之后,顾无言把掌柜叫来,安排了霜枝的事宜。
顾无言笑着看向江桃“这下,安心了吧。”江桃此时没有心情去看他只是从密室出来之后就一直默默的坐在那里,没说一句话。
顾无言看江桃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强行的让她回答,只是又说“她若是醒了,为师叫你。”
随后就走出了门,江桃朝着门口望去,看着顾无言的身影在门外徘徊许久,还有门锁碰撞的声音。
等顾无言的身影离开之后,江桃怀揣忐忑的往门口走去,用力拉了拉门,果然,上锁了!
江桃又默默的坐在一边,蜷着身子,紧紧攥着手里的瓷瓶,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太辰宫里,安静的出奇。
“章太医,如何了?”柳轻寒焦急的问道,毕竟他已经在床榻前踌躇了大半天了。
章太医再次把手搭在柳轻俞的左手腕上,细细的把着脉,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哎,皇上这脉搏,和方才一样。
倒是没有多大的起伏,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只是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柳轻寒把沾了水的棉布,在柳轻俞干涸的嘴边沾了沾,让他的小嘴湿润些,不然若是染染回来,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看着柳轻俞如此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样子,柳轻寒眼底的霜寒又加深了一层,也不知道染染到底如何了,那顾无言不知道会怎么为难她。
日暮了,江桃已经在顾无言的书房里呆了整整一下午了。她知道自己敲门只是徒劳。
所以她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静静的等着,她还是相信顾无言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就在江桃刚要起身的时候,外面的绳索发出的响声,让江桃的警惕心增强了些。
江桃站了起来,就在绳索落地的那一瞬间,顾无言推门而入。“走吧,她醒了。”
顾无言走进门,挽过江桃的胳膊,把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江桃感觉自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顾无言带来带去,毫无反抗之的意图。
“你可以出去吗?”江桃看着床上伤痕累累的霜枝,说道。顾无言知道这是对他说的,既然江桃都已经答应他留下来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满足呢?
于是顾无言没说什么,轻轻退了出去。没一会儿江桃又听见了那阵上锁的声音。
江桃跪坐在霜枝的床前,抚上她的额头,就听见霜枝气若游丝的说“小姐,霜枝没事儿……”
“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你好好躺着……”江桃哽咽着,握住她的右手腕,确定顾无言是不是真的给霜枝吃了药。
“一定很疼吧,把这个吃下去。”江桃将手里的药丸喂到霜枝嘴里。“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一会儿把你送到皇宫里去,把这个药交给柳轻寒,让他给柳轻俞吃下去,让章太医好好看着他。”
江桃说到这又想起柳轻俞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十分心疼,又嘱咐道“替我好好守着那个孩子。明白吗?”江桃把手里的小瓷瓶握在霜枝手心里。
霜枝大概听出了江桃的意思,只是小姐要自己代替她守在柳轻俞身边是什么意思?”小姐……那你呢?你不和霜枝一起走吗?“
江桃看着她,冷静的说“我还不能走,等我把事情解决完了,就一定会回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孩子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说着,门的那处又响起了绳索的声音,他又来了。
“好了吗?马车就在下面。”顾无言走到江桃面前,俯身柔声道。
霜枝打眼看着他,眼神里像淬了毒一样。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不想走了?”顾无言一脸不屑的看向霜枝。
江桃知道霜枝的脾气,是个不饶人的,知道她要发作,就立马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我和你说的,都记住了吗?莫要忘了。”
霜枝满眼含着泪朝江桃点了点头。江桃看了看她手里的瓷瓶,在她耳边嘱咐道“照顾好自己。”
说完,就扶着霜枝下了床,朝外面的马车走去。
看着霜枝上了马车,去往皇宫的方向,都已经没了影子,江桃还在望着。
“我记得上一次,你这么急切地眺望,好像还是因为摄政王呢。”顾无言把玩着桌上的茶具,有意无意地说着。“放心吧,这是你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眺望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