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微微的凉风袭来,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人,迎着夏风站在阜南最高的阁楼上,俯瞰着这座边境小城。
这是他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感受阜南的气息。
他用黑色的纱布掩盖住自己的口鼻,只露出来一双精于算计而又绝美的丹凤眼,细长的峨眉清扫,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戏子。
新帝即位之后,阜南也便成了一处富庶之地,是熙熙攘攘的富庶之地,不是死气沉沉的。
也罢有了夜市,给这边境小城增添了几分精彩。看着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颇多。
却有一处,并无光亮。也许有,但是很昏暗。
那人冷哼一声,借着自己轻盈的身子,朝着那处飞奔而去,消失在了阁楼的夜色之中。
他轻脚来到巷口处,点燃了手里的香料,殊不知这香里,掺了致命的毒。
他找到了那些人,即使自己不杀他们,他们最后也难逃一死。倒还不如悄无声息的,死在自己手上,也算有了归宿。
只见那人把香料顺着门框轻轻丢了进去。他便跳上了旁边巷口的屋顶,等了大约半个时辰。
香,燃尽了!
那人面无表情的将火折子扔到了巷子里,一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来那香料燃尽之后产生的烟雾,是起火的好引子。
巷子口里,只有火光四射,但却没有喊叫声,呼喊声。火烧的寂静,燃的火热。
转眼间那人又回到了最高的阁楼那处,远远望着东街冒出来的火光,好像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但是,没有人去救火。那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嘲笑的喃喃道“你们北域的人,好像也没有多善良啊!不是吗?”
只见那人一闪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知府大人差人来江府报信儿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寅时。
是柳轻寒来开的门,江桃听着是关于东街的消息,就立马起身,连鞋子都没穿,径直走到门口看着报信儿的那人。
“你说东街巷口什么了?”江桃难以置信的问道。
来报信的小厮看着江桃紧张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道“今日早上,有人来县衙报官,说东街巷口有十几具烧焦了的尸体。”
江桃一听,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她想扶住柳轻寒胳膊的手瞬间软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柳轻寒一下把她捞在怀里,对那小厮命令道“告诉知府大人,先安排人验尸,本王随后就去。”
柳轻寒晃了晃怀里的江桃,感觉她的身子比方才还要冷一些。
急忙向外面喊道“来人!快去找大夫!”
那丫鬟连忙跑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屋里挤了一堆人。
江夫人坐在江桃的床头,捂着她的手,两眼抹着泪说“这正值夏季,怎的身上忽冷忽热的啊。”
“王爷,夫人。大夫来了!”那小丫鬟在旁边说着,那大夫忙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那大夫走上前来,对柳轻寒和江夫人行礼。柳轻寒一心只扑在江桃身上,并未对这人有多留意。
那大夫轻轻的捏起江桃的右手腕,把脉枕垫在手腕之下,白玉似的手放在江桃的脉搏处,更显得秀气了几分。
那人的手指轻轻的在江桃的脉搏处轻点着,不知发现了什么,轻微的皱了皱眉,但这细微的小表情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只见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脸上浮着一抹笑意。
少傾,他站起身对柳轻寒和江夫人说道“这位小姐的病,是属急火攻心所致,情绪不可大动,最近几日需要静养。我需开几服药,每日三次煎药服下即可。”
那大夫极为认真的说道“请随我来拿药吧。”
“雪枝,快去啊!”江夫人看着雪枝叫道,雪枝立马缓过神来,“哎”了一声,随着那大夫出去了。
柳轻寒有些担忧的对江夫人说道“岳母大人,等那丫鬟拿药回来了,还请您安排人看着她喝了。
知府那边还有些事情,小婿会尽快回来的。”
江夫人知道他身上的担子很重,也知道国与家不能同时照看,
于是对他宽慰道“快去吧,别误了时辰,染染这儿有为娘呢,放心吧。”
柳轻寒感激的看着江夫人说道“谢谢,娘。那小婿走了。”
江夫人朝他摆了摆手,柳轻寒便匆匆的去了知府县衙。
雪枝随着方才给江桃看病的大夫去了南街上的药房,等那人把药包好之后,
那药师又对雪枝嘱咐道“待你家小姐醒了之后,告诉她切记不要贪凉,
不宜大动,还是那句话,需要静养。”
“是,知道了大夫。”雪枝朝着那大夫笑了笑,觉得这大夫还是很负责的。
等雪枝走后,那人转过身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温润如玉的痴情面容。
这件事情,始终是他心里的结,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