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偌大的空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有开灵了,随着脚下圆盘的荧光越来越明亮,我能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向我射来,我就在一瞬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圆盘托着我缓缓向高台飞去,速度和跑步差不多,但是感觉不到风和加速度,也对,一切物理概念在这个空间里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临近高台,我才看清楚那个人影的脸,带着几分慵懒,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疲惫,不是很年轻,但是也不是很老,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胡子看起来好久没刮,胡茬参差不齐,脸上没有皱纹,但有着一般人没有的一种坚毅,眸中不时闪过的精光,代表着他此刻虽然看起来懒散,但是却是一头蛰伏的猛兽,是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雷霆一击的恐怖高手。我脚下光盘消失,站在了高台之上,高台呈现出一种脂肪般还你的质地,篆刻着看不清数不清的繁琐复杂的纹路。我茫然的站着,朝着他施了一礼。“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站着,躺着,坐着趴着,反正不管以什么姿势,我建议是能抗住剧痛的,当然,抗住剧痛时间越久对你的好处越大。”
那个人对我说,话语里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感情。我点点头,轻声道了一句谢谢,然后略微思考,就盘腿坐下,双手扣住膝盖。“准备好了吗?”
他问道。我点点头。只见他双手迅速结印,最后捏着一个道诀,我仔细去看,他两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其余手指以此交叉,然后迅速往天上一指,喝到:“灵来!”
霎时间,我消失在了高台上,来到了另一个神秘的空间。我环顾 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广袤的冰雪平原,暴风雪怒吼着没有一时停歇,虽说是冰雪平原,但是却有着数不清的参天大树,远处是一座山,一座直插天际的山,明明是白天,但是太阳月亮和诸天星辰却仍分外清晰,慢慢地,一团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从山脚溢出,围绕着天柱般的山体迅速往上蔓延。转瞬间,这片空间就被这种灰色的雾气笼盖,暴风雪陡然变大,我被风吹着睁不开双眼,我一只胳膊挡在脸前,抹了一把脸,再向天柱看去,暴风雪中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缓缓向我移动,我似乎透过呼啸的暴风雪听见了猛兽的喘息,以及它强壮有力的心跳。我匍匐在地,以减小暴风雪的受力面积,让我待在原地,慢慢地,我能感受到地面的颤抖,以及猛兽的恐怖威压。我仔细观察着那道黑影,我突然想起《山海经·西山经》中的一句话,“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夏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陆吾?这是昆仑山?!”
我惊道。黑影明显一停,然后便在转瞬间来到我的面前,人面,虎身,九尾,猛兽的全貌出现在我的眼前,然后仰天怒吼,我精神一片恍惚,等着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高台之上。“哟,挺不错的。”
那个人说道,语气中明显带上了几分兴趣,仔细听去,甚至有几丝戏谑。我不解,刚要张口询问,就突然感觉胸口一凉,然后紧接着就是撕裂般的剧痛,好像胸口出的骨肉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一般,还没等痛感削减,又有两道灰色气流贯穿我的身体,一道是从眉心到后脑,感觉像是脑袋要被生生压爆,另一道是从校服丹田处从背后进入,感觉整个人被腰斩,每次灰色气流贯穿的感觉都不一样,有的宛如九幽的寒冰,有的好似炽热的岩浆,气流贯穿之后,我能够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噬咬着我的筋肉。剧痛使我本能的抓住我能抓住的东西,我的手死死地扣住我的膝盖,我自己清晰的感觉到我的指甲正在一点点插进我的膝盖,那种如电流穿过的痛感竟使我感觉舒服不少。又是几道气流穿过,喉咙一甜,鼻尖瞬间嗅到浓浓的血腥味。下一个呼吸边将嘴里的血全吐了出去。吐过血后,嘴里满是腥臭,我强忍着剧痛用力睁开眼,之间我面前有一小滩黑血,我知道这是存在我体内的污血,我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这个笑比哭还难看,但是我是在和他示意我还能撑住,我还要再撑一会。汗水流进眼里,眼睛被杀的生疼,我能感觉到汗水从额头滑落,每当气流穿过身体,就像是被生生扯下来一块血肉,伴随着是来自骨髓里的噬咬感,有感觉皮肤下全是蚂蚁在行走,四肢的僵硬带来的酸痛感与周身的疼痛相比差远了。全身的僵硬使我的四肢开始痉挛,小腿大腿胳膊开始抽筋,这是,我能感觉到一瞬间有九道气流在半个呼吸间来回穿透我的身体无数次。最后一道气流从我的眉心穿进我的身体,在头部转了一圈沿着脊椎向下冲去,又有四股气流从四肢钻入,缓慢往小腹丹田处汇聚着。随后又是六道气流从口,目,耳,鼻进入,蛮横的冲撞着哪里的经络,可以想象一下,就好像往身体里打气,身体在这种扩张中不断变大。我也能听到我的骨骼被这些气流撞断,然后气流顺着被撞断的骨髓再次游走全身。“啊”我终于忍不住疼痛以及浑身那种噬咬感,叫了起来。我猛地站起身,然后,突然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我的天灵盖砸落,我感觉一切噬咬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炽热的灼烧痛感,我问到了血肉烧焦的气味,喉咙再次一甜,我看着一团鲜红的血从我的嘴里飞出,然后瞬间化为飞灰,又一道电流落下,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