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西亚拿好图纸下楼后,凯特琳已经一身便装的等在了马车旁。而此时的度西亚才知道那宽大厚重的铠甲下是一副怎样迷人的身躯。修长的腿、纤细的腰、恰到好处的胸,全身的比例像是细心雕琢的艺术品!凯特琳被度西亚看得有些害羞,微微地侧过了身子,度西亚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但在仙界青楼的成长经历告诉他,此时绝不可装作满不在意地打哈哈!“你们第一近卫军的女兵身材都这么好的吗?都快赶上我大姐了!”
被度西亚如此直白地夸赞,凯特琳的脸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但还是谦虚道:“我跟度切尔将军比还差得远呢。”
虽然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度西亚和凯特琳的共同语言并不多。一路无话,马车最终来到了魔王城外的一个大庄子。庄子的占地面积很大,但全是便宜的木质结构,而在这种用木头搭起来的大棚里,居然是一个个持续燃烧着的巨大熔炉。打铁的声音起起伏伏,庄子里的人有条不紊地在铁与火中穿梭,没人注意到度西亚他们的到来。“格林老头!六殿下亲自来找你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胡斯特大喊道,浑厚的声音竟然稳稳地压过了打铁声。顿时,所有人都停下来手头的工作,看向了度西亚等人。一个头发花白但浑身腱子肉的老头丢下锤子,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赶忙跑了过来,而其他的人又开始了忙碌。“对不起殿下,我们实在太忙了,今天军械司又加了一笔订单!”
格林老头说话时微微弯腰,显得十分恭敬。虽然度西亚在贵族们眼里是废物,但对这些铁匠来说他已经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度西亚环视一圈,不少空地上都成箱的堆放着刀剑和盾牌,不禁问道:“格林先生,你们在为军队提供武器,为什么看起来还是过得不太好的样子?据我所知,军队收购武器的价格并不低吧?”
老格林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道:“瞧我这脑子!殿下,这里是工作的地方,难免有些脏乱,我们去旁边的房子再聊吧。”
到了旁边的房子,里面的装修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依旧是全木质的结构,只是要比大棚稍微安静整洁一些。老格林给度西亚递上一杯水说道:“还请殿下见谅,庄子里实在没有东西招待。”
等度西亚接过水,老格林才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军队一把刀剑3个魔晶的价格确实不低,但军械司给到我们手上的就只有2魔晶一把,而且还经常用矿石等原材料抵钱。”
老格林打开窗子,指着外面露天堆放的铁矿石说道:“但他们给的那些矿石质量极差,连熔炼的价值都没有,最后我们还是得自己掏钱买材料。这一来一回,我们能赚的寥寥无几啊!”
“军械司这么压榨你们,就不拍收上去的军械不合格吗?”
凯特琳愤懑地问道。老格林苦笑一声,“军械司的检查很严的,而且他们都算好了,给的钱虽然少,但咬把牙还能活。如果我们交的货不合格的话,那我们这铁匠铺也就开到头了。”
凯特琳更加愤怒了,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幸运地被度切尔看中,现在成了一名骑士,但依旧看不得平民被肆意地剥削。她想要为老格林想一些办法,但余光却看到一个脸盆大的钢铁蜻蜓从门外飞了进来,而且马上就要撞上度西亚的后脑了!凯特琳迅速出手,准确地抓住了铁蜻蜓的尾巴,阻止了它继续前进。度西亚回过头,铁蜻蜓的翅膀就在他的眼前飞速扑腾。他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眼前一亮。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伴随着她的是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格林爷爷,你看到我的小蜻蜓了吗?我看到它飞进来啦!”
等她看清房间里的情况,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看着被凯特琳抓在手里的蜻蜓,她知道自己犯错了。老格林赶紧把女孩带到了度西亚面前,压着她的脑袋对度西亚鞠了一躬。“请六殿下恕罪!洛丽还小,她也不知道殿下就在这里,洛丽她不是有意的!”
“格林先生!”
度西亚把格林和小女孩都扶了起来,“我不是什么暴虐的人,更不会跟这么可爱的女孩计较什么的!”
接着,度西亚对洛丽问道:“小洛丽,能告诉我那个铁蜻蜓是谁做的吗?”
洛丽转头看向格林,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才怯生生地答道:“是维克托哥哥。”
老格林补充道:“那个小玩意是我孙子维克托做的,他平常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
“他现在在哪?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度西亚很激动,铁蜻蜓虽然简陋,但结构十分精巧,他可以肯定,这个维克托一定可以很快理解魔晶枪!“他就在庄子里面,我带你们去。”
老格林将众人带到了另一个木屋,敲响了紧闭着的大门。“维克托,你在里面吗?”
“在的格林爷爷,您进来吧。”
咔塔一声,大门向内开了一条缝。屋内,四周的墙壁都挂满了机械零件和各式工具,但奇怪的是都挂得比较低,有些地方普通人甚至得弯腰才能拿到。一个满头自然卷的青年此时正借着桌上小台灯的光认真书写着什么,这自然就是维克托了。又在纸上画了一些东西,维克托才抬头看向度西亚他们。老格林立马介绍道:“维克托,这是六王子殿下,他想要跟你谈谈。”
维克托双手垂到桌下,摇着轮椅走出了工作区,他的两条小腿都空荡荡的,就连大腿都只剩下了半截。“殿下,请原谅我不能为您行礼。”
“无妨。”
度西亚看见维克托坐着轮椅确实有些吃惊,但很快就以平常待之。他指了指还被抓在凯特琳手上的铁蜻蜓说道:“他们说那是你的作品,我还想看看其他的可以吗?”
“自然可以,您能感兴趣是我的荣幸。”
维克托双手摇着自己的轮椅,度西亚跟在后面,也没有主动地去帮他。这种平常、对等的相处让维克托很自在,平常庄子里的人,包括他的妹妹洛丽都会下意识地牵就他。每当他把轮椅摇到外面,其他人就会主动地来帮他推轮椅,但其实他一个人真的可以!维克托从桌子下的木柜里拿出了一对钢铁假肢说道:“这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也是我目前最满意的作品,它整体的结构被最大的简化,单个的质量只有3磅,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驱动力。”
“所以你打算从魔法阵入手?”
度西亚看到了桌上摆放的魔法阵相关书籍和基础法阵的图纸。“殿下!您看得懂?”
维克托的双手有些颤抖,他现在十分激动,人生得一知己,何其幸运!“我不仅看得懂,我还能帮你完善它!”
度西亚笑道。“什么!?您能帮我……”嗒!钢铁假肢直接掉在了地上。维克托现在的手已经抖到拿不动任何东西了,只要有了驱动力,他就能够凭借假肢再站起来!而刚才,度西亚说他可以完善作为动力的魔法阵,多年的梦想触手可及,维克托恨不得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