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府。 凤夫人一脸着急的模样,凤老爷也没了平日的沉稳。 闻讯赶来的单如林则是面色凝重,问凤老爷道:“会不会是郎新那边下的手?”
昨晚他们刚商议了一番,决定静观其变,没想到第二天苏澄就失踪了。 凤思宸木然坐在那里,美丽的脸庞隐有泪痕。 夏若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唯有秋遥,还在外面奔波寻找。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郎新下的手,只有暗中打探。对了,你把你的人派出去了吗?”
凤老爷语气沉重地问道。 “我不敢大张旗鼓,只能派出五个百人队,在城里分散搜索。”
夏若突然道:“都怪我!明明昨晚有妖族来袭,我居然还放心地让姑爷一个人出去。”
凤思宸心里其实最为着急,但是着急有什么用呢? 她见夏若如此自责,不禁劝道:“这不能怪你!夫君虽然才七柱半的境界,但是实力不弱,自保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在东阳城里,妖族还敢翻天吗?”
说话间,秋遥从外面回来了。 她冰冷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和焦急,对凤思宸道:“没有发现姑爷的身影!”
凤夫人一下站了起来:“都去找!别在这里待着了!”
凤老爷沉声道:“坐下!别莽撞!现在不知道澄儿的失踪是不是跟郎新有关,咱们如果表现得动静太大,要跟郎新有关那还罢了,如果跟他无关,岂不是告诉他苏澄失踪了吗?这下他还不调动人手去找吗?”
凤夫人颓然坐下,道:“那么咱们就这么悄摸摸地找?能有效果吗?”
夏若道:“跟姑爷一起失踪的,还有白灵。一人一狗,白灵又是一身白毛,这目标应该非常明显,咱们让单将军派人挨着询问,应该会有线索。”
其余人听了夏若的话,都觉得是个办法,于是便这么执行了下去。 苏澄自从离开凤府后,就对白灵说道:“你在城外找处隐蔽的地方,找到了就来找我。”
“那我到哪里找主人?”
苏澄想了想,自己带着白灵去的地方,要么是不思归,要么是清欢阁。 清欢阁不过是座古代的茶楼,没有住宿功能。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不思归了。 “你来不思归找我吧!记住,要把毛发弄脏,而且晚上来!”
“不思归是什么地方?”
白灵问道。 苏澄拍了拍白灵的脑袋:“就是上次咱们找苏旦的地方。”
白灵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循着一些小巷,慢慢摸到城墙,偷偷跃了出去。 苏澄则是找了一家成衣铺,买了一些寻常人的衣衫,然后找了一家很一般且十分偏僻的客栈,开了个小房间。 接着,他换掉自己原来的衣衫,拿出易容丹,按照当日莫管家教导的方法,开始给自己改头换貌。 这种用妖族身上的材料制成的丹丸,一颗只有蚕豆大小,但是在水中泡开后,就变成了彷如面膜一般的大小。 苏澄从脸盆里捞起泡开的易容丹,贴到了自己脸上。 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苏澄对着铜镜,开始按照自己的设想捏想要的脸型: 眼睛要小一些,这样看着没那么精神; 嘴巴这块要宽一些,形成阔口的感觉; 至于鼻子,由于他本来就鼻梁高挺,易容丹可没削低鼻子的功效,他只能给自己捏了个大鼻子。 就这么一边照镜子,一边捏,过了很久,苏澄才算对现在的这副样貌有了满意的感觉。 铜镜里,是一个年纪二十八九,相貌普通平常,甚至有点丑的男子。 “嗯,丑乖丑乖的,将就吧!”
苏澄不愿承认自己缺乏美术基础,就这么默认了现在这模样。 点上蜡烛,苏澄把脸凑近稍微炙烤了一下,顿时感觉脸上软绵绵的易容丹开始变硬,并且与脸部贴合了起来。 等到易容丹彻底定型,苏澄发现,这种由妖族身上材料制成的易容丹,居然跟皮肤完美融合,没有色差,也看不出破绽。 用手使劲拉,也不虞被扯下来。 看来,只有按照莫管家教的方法才能洗去易容丹了。 如此一来,苏澄就比较放心了。 挑了一件稍微光鲜一点的衣服,苏澄换上之后,又把银票仔细收好,便出发往不思归而去。 这间房,一天才一百文,苏澄即便空着也不觉得可惜。 到了不思归,看着这个曾经正大光明过来的地方,苏澄心里有一些感慨。 “哟,这位客人,第一次来吗?”
迎客的老鸨看着苏澄陌生,穿着也一般,便开口问道。 苏澄点点头,就被老鸨一把拉住:“咱们这里的姑娘,个个年轻貌美,多才多艺……” 老鸨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个奇葩的存在,嘴里夸耀的话顿时说不下去了。 “总之客人你今晚一定会乐不思归的!”
苏澄此刻才有了说话的机会:“给我找个五两银子度夜资的姑娘!”
老鸨立时笑道:“好嘞,客人你请跟我来!”
苏澄一边跟在老鸨身后,一边想起这里曾经的头牌盛京墨,听说她的度夜资是三十两银子一晚,后来提到了五十两。 而另一个映入他脑海的,则是在忘尘别院遇到的奇葩头牌戴怀秀,这姑娘也是五十两的身价。 一想到戴怀秀,苏澄就想起了秋遥,想起了自家娘子,想起了凤家。 而这些曾让他觉得幸福的一切,此刻都没了温情的面纱,而是透着一股利用的森冷味道。 来到姑娘房间,这名叫冬琴的姑娘一脸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客人,怎么称呼呢?”
“我姓陈,你叫我陈大哥就行。”
“陈大哥,你是第一次来咱们不思归吧?”
“是的,经商来到东阳城,听人说起不思归很不错,今晚就来见识一番了。”
说罢,他假装鉴赏的模样,在冬琴的房里走动了一番。 冬琴长相一般,身材还算过得去,所以她的房间还算宽敞,但是装饰那些透着股普通的味道。 毕竟,她的度夜资才五两。 苏澄掏出二两银子,递到冬琴手上。 冬琴眼眸一亮,脸上却是一副娇羞模样:“这位客人,今晚不用怜惜冬琴!”
像这种另给银子的行为,用苏澄上一世的话来说就是小费、打赏,总之不计入不思归抽成的范畴。 而不思归抽成比例高达七成,她陪一个客人才得一两半的银子。 现在苏澄直接就给了她二两银子,她怎不会欣喜呢? 苏澄却道:“冬琴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冬琴更加娇羞了:“陈大哥,今晚你请随意!”
苏澄一愣:这姑娘这么懂我? “冬琴姑娘,我今晚真的可以随意?”
冬琴点点头,表示确实。 苏澄于是笑了:“那就麻烦姑娘今晚去别的地方住一晚,你的房间,我占了。”
冬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苏澄的话:这种只花钱不要服务的傻子,她居然遇到了? 苏澄见冬琴不解,于是道:“我遇到点生意上的麻烦,需要躲一些人,所以想到这么个办法。”
冬琴久在青楼,各种事情都见过,既然这位客人这么解释了,她也只好“含泪”收下客人的打赏,然后把自己的房间留给他。 “对了,麻烦叫一桌酒菜,多上几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