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怎能做出放虎归山的事。”
看着于坎蹒跚着离去的背影,讹兽一脸不认同:“吾真是错看你了,你不怕他来日向你寻仇?”
对于讹兽的质问。沐瑾勾唇一笑,没有解释。反而一手拉着一个孩子问道:“淼淼,焱焱,娘亲放了那个哥哥,你们觉得娘亲做的对?还是不对?”
“对。”
淼淼拧着眉头,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说道:“那个哥哥没有伤害我们,还想要保护我们,是个好人。”
“淼淼说的真棒。”
沐瑾一脸赞赏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又转过身问一旁的女儿:“焱焱,若是那个哥哥,以后向咱们寻仇,咱们应该怎么做?”
焱焱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十分可爱的说道:“那个哥哥对咱们不好,想杀我们,焱焱一把火烧了他。”
“焱焱说的对。”
沐瑾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满脸欣慰。她如今不再是一个人。行事要顾虑对孩子的言传身教。出手杀一个对他们释放善意的人,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就在沐瑾想的正入神之际,苏芷一脸含笑走过来:“沐瑾,幻幽河的阵破了,咱们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从御寻寝宫的后山出来,于坎扶着御兽殿的门吐了好久,差点儿将肚里的胆汁都吐出来。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朝着自己的家走去。水清淑看见儿子跟失了魂一样,吓得不得了:“坎儿,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精神紧绷了一路的于坎,再也绷不住。哭的像个孩子:“娘亲,御兽殿北境分殿被灭门了,少殿主寝宫后面的山中,埋了好多尸骨,有妖骨,有人骨......”“坎儿,咱不哭,不哭。”
水清淑慌乱的给儿子擦了擦眼泪:“娘有个远方表姐,嫁去乾玄东境,娘带你去投奔她。”
...“沐瑾,从前面上岸,再走六十里地,就是苏牧镇。”
苏芷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沐瑾问道:“你这次是不是?”
“是。”
沐瑾拉着两个孩子下来,将储物戒内的苏愫棺木放出来,一脸愧疚对着苏芷鞠了一个躬:“对不起,苏姨是为我挡刀而死的。”
“为你挡刀?”
苏芷轻喃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害了苏家满门的人,竟还会为外人挡刀?她伸手推开苏愫的棺木,看着一脸祥和,还带着笑意的小姑姑。将她与沐瑾的相知相识理了一遍,仿佛一切都懂了:“定是你先有恩于小姑姑。”
还不等沐瑾开口。苏芷伸手抚上苏愫的脸道:“小姑姑,你可知,御离不光夺了你的灵根,还带人灭了咱们苏家,并将苏念献给御寻。"“小姑姑,你在九泉之下,可曾后悔?”
苏芷的眼眶早已湿润,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一边心疼苏愫的遭遇,又一边暗恨苏愫:“小姑姑,若不是你一念之差,又怎会给苏家带来灭门之害?”
“若不是你一念之差,我又怎会一人踏上漫漫无期的复仇之路?”
看着这样的苏芷,沐瑾眼泪也忍不住。苏愫的遭遇,太让人惋惜。苏芷的倔强,又太让人心疼。“苏芷,苏姨临死之际,肠子都快悔青了。”
听见沐瑾的话,苏芷猛地抬起头。一双杏眼全是恨意,面容都有些狰狞:“悔青了?光是后悔有什么用?就算我杀光御兽殿北境弟子,剃了御寻的肉。苏家的人也回不来,我的妹妹也回不来了。”
沐瑾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与苏愫亲昵不假。换做她是苏芷,因为小姑姑识人不清,害整个苏家灭门,她未必能有苏芷现在这般收敛。“小姑姑让你带着她的尸骨作甚?”
苏芷不等沐瑾开口,就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决不允许将她的尸骨,葬入苏家墓地。”
“苏姨说,她想葬在苏牧山的梧桐树下。”
“算她识相。”
苏芷勾起一抹嘲讽:“知道自己不配葬入苏家墓地,不然,她九泉下如何面对因她而亡的家人?”
沐瑾拉着苏芷起身,将苏愫的棺木重新装回储物戒内:“苏芷,我猜御寻不会善罢甘休,你说,他会不会派人在苏牧镇拦截咱们?”
苏芷定神想了想道:“会。”
“兔兔,去打探一下消息。”
沐瑾顿了顿又道:“以御兽殿的手段,定会拿着咱们的画像到处追捕咱们。”
她看了一眼,还在打坐的祝炫,不由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不如,咱们乔装打扮一番?”
“如何乔装?”
苏芷迷惑不解。苏芷手撑着下巴想了许久:“扮做凡人,隐入人群中。”
“不必。”
祝炫一口否决。他堂堂乾玄大陆最年轻的仙尊,何须扮做凡人去躲避御兽殿的追杀?传出去,贻笑大方。沐瑾唇角一勾:“你说的不算,一个不能动用灵气,需要我们保护的累赘,没有话语权,只能服从。”
祝炫身子一顿。沐瑾的目光从他身上打量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你这张脸,过于引入瞩目,要修饰一下,就扮做一个山野樵夫吧。”
祝炫一脸好奇:“那你扮做什么?”
她那张脸也很引人瞩目。“山野老妇。”
沐瑾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看着苏芷道:“苏芷就山野小伙,淼淼和焱焱,就扮做山野孩童。”
“......”祝炫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沐瑾用木系异能,搭了一个临时的遮挡间,几人分别进去换上她改造好的衣服。出来后,你看我,我看你,都笑起来。乔装打扮,对于经历过末世的沐瑾来说,一点儿都新奇,但对于另外四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特别的体验。尤其是。祝炫顶着一张幻化的脸,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愣是给他走出了要去登基称王的自信骄傲范。看的沐瑾连连摇头:“不行,你这个眼神太犀利,表情太骄傲,还有这个姿态也不对,你见过那个樵夫是这个样子的?”
这不说,还没发现。一说,沐瑾再看祝炫的表情,满是疑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祝炫愣了愣。正想着,要不要跟沐瑾坦白。就见讹兽惊慌失措跑来:“女人,情况不大好,据可靠消息,御兽殿的御无带人,在苏牧镇各个入口驻守,就等着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