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说话很诚恳，眼睛如同星星一般璀璨，直视人心，半点没有躲闪。
林柠心里一动，看了看一旁的花姐。
花姐挑眉，随口说道：
“这是事实，他那个女朋友业绩很好，让他去骗人，他善良的张不开口，我就说你去卖屁股吧，赚钱还债，他同意了。”
林柠微微蹙眉，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如何？
“那你加油赚钱吧！”
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同情。
来这里的都是可怜人，一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错误买单。
外面的人在尽力救人，希望他们到时候也能多些配合。
小哥哥笑了下，尽力表现出轻松的神情，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茫，难以形容的破碎感，让人觉得共情和心痛：
“我知道，我会的，小姐能浪费精力听我说话，我觉得很荣幸。”
林柠抿了抿唇。
小哥哥从桌子上跪着倒了杯果汁，双手递了过去。
“小姐，润润喉吧！”
林柠顺势看到了他胳膊上的累累伤痕，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林柠大惊，抓着他的手臂，他却极力的掩饰着，将衣袖往下扯，想要盖住那些痕迹。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他局促地笑着，想要退一步，却不小心推到了桌角，绊了一下。
刚要摔下去，林柠下意识地去扶他，两个人纷纷摔进了林柠身后的沙发里。
周围的人敬佩的看着这一幕。
有羡慕的，赞赏的，嫉妒的……
林柠看着那张帅脸在眼前靠近的时候，只是惊了一瞬。
没有反应的时间，那个小哥哥就仓促起来了。
花姐在一旁暗暗鼓掌，笑了下：
“到底是头牌，能力就是不一样。”
林柠震惊的看过去。
小哥哥羞涩的站在那里，从胳膊上搓了搓，那些伤疤被揭了下来。
哦，是假的！
林柠脑子一抽，有种被人欺骗的愤怒感。
她愤怒的瞪着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咬着下唇，脸色微白的说道：
“只有善良的小姐才会被这种技俩骗到，我心里有愧，我宁可不要提成了，我也良心难安。”
花姐笑了下，拍了拍林柠的肩膀：
“行了，就是带你来见识一下，这里的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要相信，半真半假最致命。
你也别心疼他，要是让老板知道了，他能扒了我的皮。”
林柠脸色变了几变，强烈的震撼后，心情有些沉重。
她真是傻了，心疼相信这里的人？
小哥哥后退一步，保持了客观疏离的社交距离。
不敢放肆。
花姐挥手：“去，跳个舞吧，给小姐解解闷。”
众人散开，给这个小哥哥让出地方。
林柠扯了扯唇角：
“感情攻势为主，引起同情，让人放下戒备，的确技术高超。”
“不是说了吗，善良的人才会相信，那些久经战场的富婆，只会把他们的话当作调情。”
她指了指面前那些人：
“每个人都编了一个凄惨的身世，但是我打开门，让他们走，他们没一个会走。”
花姐神秘兮兮，成竹在胸：
“这里一年，能赚到他们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林柠抿唇：“赚到钱有什么用？他们能回去吗？”
花姐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当然不能，可是贪心让他们留下，等到想走的时候，已经走不了了……”
就像是误入迷宫的人，捡到了一个珍珠，想要一块金子，见到了一块金子，想要一箱宝藏……
贪心，永无止境。
林柠喉咙干涩，不知道说什么，移开了目光。
他们的努力，对于这些人来说，有用吗？
有用的。
花姐让她看到的都是最低级的手段。
能下来的客人也是经过层层筛选的。
背景，权势，存款，严格审核。
他们挑的哪里是客户，简直就是潜在的犯罪同伴。
林柠坐了一会儿就不想呆了。
刚要出门，看着两个女人架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路过这里，男人的脸色酡红，没有一丝清明……
林柠微微一顿，眯了下眼。
是于长庆。
男人路过的时候，目光扫了一眼林柠，瞬间眼神清明了一瞬。
他没走出几步，就站直了身子，推开怀里的两个女人：
“去，我要去卫生间，你们去外面等着。”
其中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在旁边粘着，笑着说道：
“我们都是您的卫生间，您一直不愿意，是心疼我们吗？”
男人嫌恶的看了她们一样：
“恶心，你们这些人就是没人性，我跟你们可不一样！”
他整个身体歪歪扭扭的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说话的女人还想要追上去，后面那个女人拦住她：
“算了，他每天都喝成这个样子，不会有问题的。”
“花姐说了，要寸步不离的盯着他。”
那个女人笑道：
“已经够寸步不离了，你跟着他，他尿不出来的。”
那个女人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都来这种地方了，还讲什么道德？”
林柠后退了一步。
花姐从里面的房间出来，笑着跟旁的人谈事。
林柠若无其事地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说道：
“我去趟卫生间。”
“房间里有。”
“人太多。”
林柠开门出去。
花姐知道她挑剔，没多说。
林柠看着站在长廊处等着于长庆的两个女人。
她们也看到了林柠，花姐带来的人，自然十分的尊敬。
林柠刚要进去，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们：
“我大姨妈好像来了，帮我去管花姐要点东西吧？”
其中一个人一愣，当然愿意去在花姐面前露脸：
“好呀，小姐稍等，我这就去。”
林柠笑着走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看着另一个女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的衣服脏了，能不能……”
“这里很多换洗的衣服，我去给您拿一件吧！”
另一个女人说道。
估摸着于长庆还得几分钟出来，拿衣服来回不到两分钟就好。
林柠点了点头。
林柠再次进去，看到于长庆已经在女卫生间的最后一个隔间里了。
“林小姐……”
于长庆看到她，神情隐隐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忽然离开酒店，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
以为她被彭萨的人抓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