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忽然冷笑一声。
这笑声之中，带着嘲讽。
莫名的，这个人忽然就紧张起来。
盯着审讯的警察看了一会儿，忽然又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你不相信？”
“既然你们已经确定了那个人的死亡时间，还觉得我是凶手？”
警察拿过身边的保温杯。
慢悠悠地拧开盖子。
之后才慢慢地喝口水。
全程优哉游哉的，不像是在审讯，倒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样。
他不开口，那人的心态变得有些焦灼起来。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的着急。
想要去问，偏偏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过他也算是能沉得住气，即便是觉得自己的处境有点不对劲，还是能保持表面的镇定。
许久之后。
警察忽然笑了笑。
“常军，伸开你的手。”
那人一愣。
不是因为突然叫他的名字。
而是想到了手的问题。
他的手，似乎被那个死女人给咬了一口。
当时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没有当回事。
后来再次下水救人。
这些伤口都可以归功于救人时候受伤的。
自然更加不在意了。
但现在警察忽然点出这个伤口来。
就耐人寻味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想要去遮盖这个伤口。
可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他当即克制住自己的行为。
随后深吸口气。
才慢慢开口，“警官，我觉得你这是欲加之罪。”
警察挑眉，“是吗？我说什么了？”
常军一愣。
的确，人家没说什么。
他当即笑起来，“我是担心你被买通了。”
“常军，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伸出手来！”
常军想来想去，那个女人都死了，就算是开到伤口如何？
他可以说是因为不舒服，自己咬的。
所以这么一想，就觉得没什么，当即很是坦然地伸开手。
警察上前看了看。
果然是认真看的时候，能看到齿痕。
“怎么回事？”
常军收回手，叹息一声，“之前救人的时候，因为天气太凉，我有点坚持不住，便咬了一口。”
警察当即反问，“你自己咬的？”
常军点头，“为了能清醒一点，不然人没救，我可能就交代了。”
警察微笑。
“你确定？”
常军觉得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的。
但他还是坚定地开口。
“确定。”
警察拿出来那份检察报告。
“这个伤口上的齿痕，跟你的牙齿不对应。”
常军扫了一眼那报告，很是淡定。
“我之前在水里面泡过，加上我还因为救人受了伤，不对应也正常。”
“警察，你不会因为这个小事情，就觉得我是凶手吧？”
“你们警察办案，都是这么不严谨吗？”
他还冷哼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了。”
警察看他这么强硬，倒是不由冷笑一声。
“但是在死者的口腔内，检测到了你手上的碎肉。”
常军：“！！！”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出现了失控。
脸色也在慢慢变得惨白。
只是这个时候，他没开口，避免引起警察的怀疑。
警察继续问道，“你也承认，救人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怎么，死人能咬你一口？”
“还是你能在水里面撬开死人的嘴巴，将自己的肉塞进去？”
常军捏紧了拳头。
可还是不敢在回答。
只是立刻说道，“我要找律师！”
警察微笑，“可以，这是你的权利。”
……
风明雪小心地给乔乔缝好了身体，眼底已经是血红的一片。
其实之前没有去仔细看，还不知道。
现在做了检查，才明白乔乔临死之前受尽苦楚。
身上的外伤多不胜数。
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特别是脑部，甚至被打出了脑出血。
她能想象的到。
乔乔多么的想要生存下去。
可最终，还是……
她去更换衣服的时候，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说白了，乔乔是因为她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她一定要给乔乔讨回公道。
许久。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慢慢地走出门去。
走出门，就看到霍鑫站在不远处。
以前见到霍鑫，觉得这是霍云霆最为得意的助手。
能力也可以。
而且对孩子们很有耐心。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也成为了朋友。
可也是第一次见到霍鑫这样伤神的样子。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像是一个雕塑一样。
一双眼睛里，似乎有无数的悲伤不断渗出来。
让这个走廊都显得幽暗深邃了很多。
他一句话也不说。
可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极为的艰难。
似乎那气息经过胸腔，就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
风明雪看的实在是不忍心，慢慢走上前。
“霍鑫，你……”
霍鑫这才慢慢地垂眸。
他的一切行动，都像是变得缓慢了一样。
嘴巴张了张，干涸的唇就裂开了口子，有鲜血渗出来。
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风明雪却是格外心疼。
她听可乐说了，其实这一路上，他们算是生死与共。
霍鑫跟乔乔之间，已经萌生了感情。
只是俩个人还没互相表白，还没修得正果。
这份不惧生死的感情，就这么被扼杀在了今天。八壹中文網
她在心里面长长地叹息一声，“你去看看她吧。”
霍鑫的脚步一动。
但是挪动了一下，身体却是狠狠地晃动了几下。
他伸手扶住了一边的白墙。
风明雪看他这样，即便不看诊，也能猜出来是因为忧思过重，人的精神有些扛不住。
“霍鑫，伤害乔乔的凶手已经被困住。”
“放心，我们能给她一个公道！”
霍鑫闭了闭眼。
或许现在，他觉得公道没那么重要。
因为就算是公道再多，也换不回乔乔了。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
才站稳了。
乔乔不在了，那么伤害他的人，就不要想着能安然度过下半生！
“谢谢风小姐。”
他开口，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风明雪点头，“是我应该为乔乔做的，去看看她吧。”
霍鑫没再说话，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着里面走去。
其实到了现在，别说是霍鑫，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能接受乔乔离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