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虫鸣阵阵,银色星辉透过窗玻璃折射成零散的光线洒入,恍若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地覆在病床上相拥的两人身上,美好的就像一幅清新秀雅的水墨画。
傅云辞这次倒是当了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亲过谢嘉芙唇角后,便保持着端正良好的君子品质,没有再做其他出格的事。
只安安静静地拥着人,唇畔含笑,认真地听她天南地北,没有重点的讲故事,扯家常。
偶尔在其需要人回应和捧场的时候,耐心而温柔地问上几句,让她不至于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就这样一来一回地,俩人聊了大半个小时。
说到喉咙干涩,谢嘉芙准备起身倒杯水喝,一抬眸,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青年鼻梁笔直高挺,剑眉斜飞入鬓,黑玉般的短发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着浅浅的光泽,脖颈处露出的肌肤细致莹白如美瓷,锋利的锁骨更是瘦削精致,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甚至冲动地,想去剥开那层白色内衫,再往深处探一探。
谢嘉芙咽了咽口水,突觉口干舌燥。
这样的傅黑黑,清冷的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又妖异地,好似能蛊惑人心的精怪。
太招人了。
好想,拉他下神台。
在某种不太营养的念头驱使下,谢嘉芙鬼使神差般地凑上去,唇瓣在傅云辞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吻了一下。
性感暗哑的闷哼自青年喉头溢出。
足以让人理智全无的酥麻感如同电流,飞快窜进血液,流入四肢百骸。
傅云辞身子骤然紧绷,不敢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寡情素淡的乌漆色眸子间倏然笼上了一层浓到化不开的黑雾。
对上傅云辞的眼神,谢嘉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色欲熏心之下,做了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
眼瞧着他唇角淡雅的笑意褪去,谢嘉芙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一声不好,手脚并用地想往床边撤,却被人捉着腕子拖了回来。
青年黑眸暗沉如墨,眼底深处是再也遮不住的欲色,犹如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突然窜起的熊熊烈火,烧的谢嘉芙面色绯红,意乱心忙。
“云辞哥哥。”
按捺住紧张到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谢嘉芙嘴甜地不停唤着云辞哥哥,讨好地求饶:“我我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是故意咬你的。”
“以后再也不敢了。”
傅云辞没说话,单膝半跪在她身前,有条不紊地调整了一下伤腿的姿势。
这个动作,若是在平时,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放到这,却莫名让人有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无声无息的压迫感,逼得谢嘉芙头皮发麻,慌乱无措之下,竟脑子一抽,说出了一句足以让她肠子都悔青的话——
“你,你若实在生气,就,就咬回来吧。”
话音方落,谢嘉芙立马就后悔了。
这他妈哪里是求放过,分明就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找罪受啊。
“那个,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嘉芙呵呵干笑,搜肠刮肚地寻借口,试图给自己找补。
却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青年意味不明地低低一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拨开蜷在少女锁骨间的卷发,音色暗哑撩人:“我觉得,福宝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不是的,云辞哥哥你误会了,啊……”
纤细柔嫩的锁骨被尖利的犬齿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谢嘉芙轻轻一颤,还未来得及阻止,紧着,青年温凉的舌尖沿着她细长的颈线一寸寸往上游走。
脖子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上面动脉遍布,几乎根根能致命。
青紫色的血管在滑腻如脂的莹白雪肤下一股一股地颤动,傅云辞单手扣住谢嘉芙一双手腕锁在其后腰处,迫使少女微微仰起颀长的天鹅颈,随后,他怡然自得地欠身,两片薄唇在其颈侧似有若无地啃噬,时不时地叼起她大动脉附近,如剥壳新荔般的肌肤,用牙齿细细碾磨。
那动作温柔中又带着点点狠戾,好像不在她身上留下点痕迹,誓不罢休。
针扎似的疼刺得谢嘉芙呜咽一声,睁着那双水汪汪的杏眸,楚楚可怜地就像只被人欺负狠了的小猫。
少女的声音如同世上最能魅惑人心的音符,轻而易举地就使得傅云辞丢盔弃甲,呼吸急促,齿间的力道不自觉又重了些。
随着他的吻反复落下,少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生怕其一个不留神,就咬穿了她的血管。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谢嘉芙被傅云辞炙热的体温蒸得浑身酥麻,头昏脑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后者眷恋地在她颈侧留下一串吻,薄唇含住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相对于几秒前恨不能将人拆吃入腹的凶残来说,纯洁轻柔的仿若羽毛,瞬间就抚平了谢嘉芙心底刚刚升起的对傅云辞那几分畏怯。
感觉到怀中人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傅云辞怜爱地吻了吻她的眼尾和锁骨处绯红的印记,松开她的手,侧身躺下后,将人重新揽回怀里。
“好了,惩罚结束,睡觉吧。”
他滚烫的大掌贴着少女略带凉意的肚子,暖声哄她。
小腹暖意融融,呼吸间满是令人心安的皂角花清香,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谢嘉芙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小拇指勾着傅云辞的指尖,在他耳畔轻轻道了声晚安,然后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不一会便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晚安,宝贝。”
傅云辞唇瓣蜻蜓点水般在她额角触了触,长臂收紧,把人严丝合缝地扣在怀里,才餍足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