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和证词都有了,接下来便是如何起诉傅云添。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谢嘉芙精通医术,对民国律法却只懂皮毛,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又记挂着学校那边还等着她普及知识,遂没再多待,礼貌告辞后起身离开。
回到病房,萧念之和袁妤静已经帮她办好了手续,只等着她回来便能出院。
谢嘉芙放心不下傅云辞,同袁妤静请示过后,临走前又去了一趟318病房,叮嘱他定要按时吃药换药,为防其阳奉阴违,还铁面无情地下了道死命令——
必须在医院把腿养到不撑拐杖能走了,才准出院。
否则,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云辞哪敢不从,只得老老实实点头应下,为了让她安心,还主动写了份保证书。
承诺如果没做到,等她月底回家,任凭她处置。
“跪搓衣板也可以吗?”
谢嘉芙将纸条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摸够了才小心叠好放进口袋,梨涡浅浅,笑得狡黠且不怀好意。
傅云辞把人拉到腿上,在她眼角亲了亲,而后单手支颐,含笑望着她,半真半假地答道:“只要是你说的,死都没问题。”
“呸,谁让你去死了。”
谢嘉芙嗔怪地啐了眉眼藏笑的俊雅青年一口:“我才没那么恶毒。”
“嗯,我们福宝是全世界最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傅云辞爱惨了少女那宜喜宜嗔的娇软模样,情难自控地凑上去在她微微嘟起的樱唇上啄了一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我们福宝的君子之腹了。”
“乖福宝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吧,好不好?”
青年乌漆色瞳仁里俱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情意,看得谢嘉芙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好奇怪啊,她用手背凉了凉滚烫的脸。
明明和傅黑黑在一起也有些时间了,按理说对他的情话应该也有了些免疫力,可每当他认认真真看她,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的那颗心就跟情窦初开似的,仍是会不受控制地‘怦怦怦怦’跳个不停。
“嗯?福宝?”
谢嘉芙没回应,傅云辞环抱着她的腰压着人又往怀里扣了扣,跟得不到糖果的小朋友一样追着她,不依不饶地问。
“哎呀,你好烦人。”被他缠的实在没有办法,谢嘉芙才嫌弃地用食指推开他的头。
尔后在青年幽怨的目光下,傲娇地轻哼一声竖起葱白的手指:“一次搓衣板。”
“好,没问题。”
傅云辞应的十分痛快。
结果谢嘉芙刚伸出大拇指,还没来得及夸他是个爽利人呢,他又附到她耳畔,薄唇半噙着她莹白的耳垂一圈圈厮磨,压着嗓子软软地撒娇:“我这么听话,福宝不给点奖励吗?”
青年漆黑深邃的眸子宛若广袤无垠的夜空,瞳仁间浮着的细碎光晕里每一颗都装着她的倒影,谢嘉芙心尖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甜窜入四肢百骸,让她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就是傅云辞全世界的感觉。
“你……”
“福宝,聊完了吗,时间不早了。”
谢嘉芙樱唇微动,刚想说什么,萧念之敲了敲门,催她快一点。
他没别的心思,就是绝不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有机会对他的宝贝妹妹图谋不轨。
“哎,马上。”谢嘉芙高声答应,一转眸——
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的青年就像只被人无情抛弃的小狗狗般端端正正地坐着,那双灿若星辰的丹凤眼湿漉漉的,最外侧覆着一层浓烈到化不开的哀怨。
仿佛在控诉她,为什么那么狠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
噗,好可爱。
谢嘉芙忍俊不禁地捏了捏他干净白皙的俊脸,在其微微上挑的狭长眼尾留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哄小朋友似的道:“我走啦,明天再来看你,你要乖乖的哦。”
“还有这。”傅云辞长臂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身,修长的指尖点点薄唇,并不满足于那纯洁到做不得数的亲吻。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叫谢嘉芙名字的换成了袁妤静。
长辈出动,谢嘉芙没心思再与傅云辞纠缠,欠身极其敷衍地在他水红润泽的唇瓣上触了触,随后趁其不备快速从他膝头跳下,头也不回地打开门溜了。
少女出逃的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对身后清俊矜贵的青年全然没半点留恋。
傅云辞舔了舔后槽牙,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没追出去把那用完就丢的小姑娘提溜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好教她记住,他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