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脂滕鲜切入药效果最佳,是以翌日一早,谢嘉芙便找旅店老板借了厨房,将药草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切碎洗净用于路上服用,其余的全部用花盆培育起来带回京州。
正午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启程前往宁州坐火车。
由于谢嘉芙生日在即,傅云辞不愿误了时间,遂直接包下整列火车,一路披星赶月,日夜兼程。
在第四天也就是谢嘉芙生日的前两天到达了京州。
列车到站,谢嘉芙刚走到火车门口,还没下月台,就被人从半人高的台阶上一把抱起,举了个高高。
陡然被人凌空抱起,谢嘉芙先是吓一跳,定睛看清来人后,眸底的疑惑与戒备顷刻间转为了欢喜和惊讶。
“哥哥?!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军裤,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姿笔挺,玉树临风。
他站在那,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谢嘉芙一瞬不瞬望着他。
几个月不见,谢嘉衡身上多了几分成熟与锐利,如出鞘见血的利刃,自带冷血煞气,教人不敢直视。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的。”
谢嘉芙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成功感染了谢嘉衡。
他笑意晏晏,手搭在少女肩膀,朝不远处的谢季程、萧芷寒、谢嘉衍等人扬了扬下巴,笑吟吟的道:“顺带给我们家亲爱的福宝小公主贺生辰。”
几米外,谢家一家三口、萧裕成夫妻,江景怀和傅云暖等人站在一起。
尤其是谢家人,看谢嘉芙的眼神,是诉不尽的想念与爱意。
“爹爹、阿娘、大哥哥。”
谢嘉芙心头又酸又甜,迫不及待地奔过去扑进了谢季程和萧芷寒怀中,依赖地抱着两人的腰软软地撒娇:“我好想你们。”
小女儿的一句想,直击谢季程心底。
他垂首快速抹了一下眼角,收紧双臂将妻女牢牢揽入怀中。
而萧芷寒则爱怜地抚摸着小女儿海藻般柔顺黑亮的卷发,拥着她纤细温软的身子,心底一百个满足与开心:“阿娘也想我们家乖福宝。”
“有多想?”
谢嘉芙头埋在萧芷寒肩窝,瓮声瓮气地追问。
女儿娇娇软软求疼爱的模样惹的萧芷寒心口阵阵发酥,她抱紧小姑娘,跟小时候一样用手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道:“茶饭不思,无穷无尽的想。”
“那不行,阿娘得好好吃饭。”
谢嘉芙不认同地摇摇头:“饿坏了我们心疼。”
“嗯。”萧芷寒含笑摸摸少女娇嫩若蔷薇的小脸,温声道:“现在见到福宝了,阿娘一定好好吃饭。”
“阿娘真乖。”
父母亲人的牵挂,总是那么平凡又温暖。
萧芷寒的温柔,触到了谢嘉芙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她眼眶微热,喉头发紧,紧抿着樱唇,强迫自己不要掉眼泪。
黏在父母怀中又腻歪了一会,待到心情平复了一些,谢嘉芙松开手,朝一旁一眼不眨望着她,始终未发一言的谢嘉衍张开双臂:“大哥哥抱抱。”
谢嘉衍此人,温文儒雅,淡薄寡言,冷情冷性。
仿佛世上没什么东西能勾起他的兴趣,让他为之付出百分百的热情。
但谢嘉芙比谁都清楚,他瞧着面冷,实质上也是个宠妹如命的主。
此时他不动,百分之九十是在心底盘算着,看她会不会主动。
不得不说,谢嘉芙对谢家人的脾性,着实了解到位了。
谢嘉衍就是在等着谢嘉芙主动,如若她今儿漏掉了自己,待回到家,他必然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同样是哥哥,为什么抱了谢嘉衡不抱自己。
妹妹一声娇娇柔柔的大哥哥,唤的谢嘉衍醋意横生的心瞬时明朗。
他上前把人拥入怀中,隔着衣服布料摸到少女纤弱的脊背,不由眉心微蹙:“怎地好像瘦了?”
开玩笑。
谢嘉芙心想,正常人谁将近一个月没吃过一口正经的热乎饭不瘦呀。
不过这话谢嘉芙可不敢当着家里人的面说。
否则依照她家里人护犊子的程度,傅云辞可有罪受了。
“我不是瘦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也为了傅云辞好,谢嘉芙掐着腰,古灵精怪地耍宝:“是一直都这么苗条纤细,天生丽质难自弃。”
谢嘉衍闻言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才不是,我这叫自信放光芒,对吧,二哥?”
面对谢嘉衍的调侃,谢嘉芙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答完,还不忘拉上谢嘉衡做后盾。
“福宝说得对,女孩子就该自信一点,你个糙老爷们懂什么!”
在外威风凛凛,人人敬畏的谢嘉衡,到了谢嘉芙面前,成了一个没有主见,只会点头称是,不分青红皂白护犊子喜欢拉踩大哥的妹妹奴。
谢嘉衍薄唇微勾,不遗余力地反击:“我再糙也比你这三天不洗澡的强。”
想靠贬低他来讨好福宝?
门都没有!
妈耶,三天不洗澡?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谢嘉芙呛了一下,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谢嘉衡。
没想到她二哥表面人模狗样的,背地里竟然这么不讲卫生呢?!
“你懂个屁!”
对上谢嘉芙略带嫌弃的眼神谢嘉衡恼羞成怒,抬腿踢谢嘉衍:“滚滚滚,老子他妈那是为了训练!”
……
这厢,谢嘉芙兄妹三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几步外,傅云辞与谢季程等人打完招呼,静默伫立看着三人,浮着笑意的眸子深处是旁人参不透的沉沉雾霭。
想让她眼里永远只看得到自己一个人。
即便是家人,也不能分走她一丝一毫的关注。
从前这是奢望。
但现在,它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许是傅云辞的眼神太过锋利阴沉,谢嘉衍有所察觉,侧目朝他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谢大少爷,好久不见。”
傅云辞勾唇浅笑,举手投足间一派的矜贵和煦,谦逊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