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月淡,夕阳的余晖一层层晕开在天际,天光山色浑然相融,铺成一幅素雅的水墨画。
溶溶月色下,华贵典雅的萧家别墅四处挂满星星灯,装扮的光彩夺目。
主楼外的院子宽大明亮,绿色草坪上种满了鲜花,粉边白色的洋桔梗,淡粉色蔷薇、月季等随风摇曳,花香怡人,引得蝴蝶争相翩跹,犹如童话中的城堡。
过往的宾客见到这一幕,无一不露出或惊讶或恍然大悟的表情。
萧家掌握着京州的经济命脉,是商界独一无二的佼佼者,是以萧家不论做什么,都会成为全市的重点关注。
半月前,萧家通过多种渠道,从国内外大批量购入各类鲜花。
许多商户猜测萧家此举是想开拓商业版图,涉足花卉生意,不甘居于人后,于是纷纷效仿。
现在才知道,人家一掷千金买花不是为了生意。
仅仅是想博外甥女一个欢颜。
思及此,不少跟风买了花的商户顿时心口抽痛,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今经济低迷,那么些花若是卖不出去,怕是要亏个血本无归。
“这些花是谁种的?”
陈幼宁看着眼前随风舞动的粉色花海,惊异到张口结舌,扭头问正跟陈甫生、陈文潜见礼的萧念之。
陈幼宁是迄今为止,第二十个问这个问题的人,萧念之面带微笑,未见半丝不耐烦,如实答道:“我和表哥们一早起来种的。”
为了给谢嘉芙惊喜,萧念之和谢嘉衡、谢嘉衍三人凌晨四点起床,一刻未停歇,赶在七点前,堪堪把接近三百平的小花园种完了。
“你们真的强!”
陈幼宁听完瞥了眼身侧的陈鹤知,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怪不得她哥追不到嘉芙。
有这样三个哥哥疼着宠着,谁还稀罕别的男人?
萧念之笑着应了句谢谢,欣然接受了这个夸奖,然后温声提醒身侧的陈甫生和陈文潜:“陈老爷子,陈伯,前面有台阶,小心脚下。”
一行人沿着石子小道走了几十米,进入设计独特的宴会厅。
偌大的宴会厅分为活动和用餐两个区。
活动区主要是给年轻人准备的,以便他们跳舞、交流。
用餐区则是为了方便类似于陈甫生这种,对扭来扭去没什么兴趣人。
明媚清婉,若行云流水的钢琴曲流淌于耳侧,妆容精致的少女、保养得宜,衣着华丽的美妇、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们端着酒杯往来于装修豪华的大厅。
名曲、美人、美食,一切都是那么的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让人有种置身于仙界交流会的感觉。
萧念之领着陈家人来到用餐区坐下,招呼佣人给几人上完茶水后同陈甫生告了个歉,回到大门处继续迎接,招待别的客人。
……
晚上七点半,宾客基本到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临近宴会开始前,深居简出,从不参与任何非必要社交,和京州各界都保持一定距离的蔡家竟派人送了礼来。
看着那一箱一箱的礼物,流水似地往副厅送。
宴会厅内的男男女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异。
原本开始走下坡路的蔡家,在新继承人的雷霆手段下,逐步恢复了往日的辉煌,甚至隐隐有称霸整个北地的势头。
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京州各界不少人因此动了歪心思。
意欲攀上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蔡家三爷蔡亦辞。
然对方不近女色,不贪钱财,烟酒赌博样样不沾,活像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斋念佛搞事业的和尚。
而今日这‘和尚’却一反矜贵高雅的姿态,上赶着给人谢家小姐送礼物。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作为主家,萧裕成宠辱不惊地上前,礼貌地接待了来人,并客套地邀请对方上座。
“萧先生不必客气,我就是来讨杯酒喝,您忙您的就是,无需管我。”八壹中文網
男子恭敬朝萧裕成和他身后的谢季程行了个礼。
见对方面上并无勉强之色,萧裕成也没强迫对方,颔首笑着道:“那您自便,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男子点头微笑,目送萧裕成走了之后,自己在餐区挑了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下,默默喝茶。
陈鹤知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斜对面品着茶的男子。
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哥你的礼物呢,是我一并给嘉芙,还是你亲手送给她?”
陈幼宁的声音自耳侧响起,陈鹤知回过神来,指腹无意识地抚摸着掌心小小的天鹅绒盒子,缓缓答道:“我自己给吧。”
或许强人所难真的不会有好结果。
最主要的是会伤害到她。
他不想她难过,所以可以放弃婚约。
但只要她和傅云辞一日没成婚,他就永远不会放弃追求她。
人是最经不起念叨的。
陈鹤知这边念头才落下,傅云暖推着傅云辞在萧念之的陪同下进了宴会厅。
三人身侧,是江景怀及其父母。
许是情敌之间天生的羁绊和默契,隔着人海,傅云辞和陈鹤知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
时针指向七点一刻,离宴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谢嘉衍、萧念之、谢嘉衡三人端着酒杯穿梭于人群中,熟练地与商界名流,政坛大拿敬酒寒暄。
三个人,一个是垄断京州及相邻各市的远洋商行名符其实的少东家,一个是手握重兵,称霸南方的霸主,另一个看上去斯文安静,但周身强大的气场,足以证明身份也不普通。
如此种种,让受邀前来参加宴会,只听过谢嘉芙这个名字,从没见过她本人的社会各界人士,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被如许优秀的男人们当眼珠子般护着。
随着人们愈发高涨的好奇心,悠扬婉转的钢琴曲停了。
“先生们,女士们,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萧某外甥女的生日宴,接下来,有请我的外甥女,也就是生日宴的女主角谢嘉芙小姐登场。”
轻快明丽的钢琴曲再次响起。
宴会厅二楼,乌发红唇,靡颜腻理的妙龄少女莲步款款,拾级而下。
少女穿着一袭玫瑰刺绣拖尾黑纱裙,玫瑰花的抹胸领口设计很好地凸显了她修长优雅的天鹅颈,胸口至脖颈软滑瓷白似凝乳的肌肤上,描着几朵艳丽妖娆的红色玫瑰花。
她乌黑的卷发高高盘起,发侧插着几朵红色多头玫瑰,头上佩戴着一顶奢华复古的皇冠,衬得其五官精致立体,肤白貌美,丽若春梅绽雪,神如新月生辉,犹如踏云而来的花仙子。
宴会厅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少女,生怕自己一眨眼,那花精灵一样的女孩子就消失不见了。
傅云辞目光落在谢嘉芙锁骨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漆黑幽深的丹凤眼底微浮起隐晦不明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