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潺潺流水声,呼吸间溢满不知名的花草香和清新怡人的皂角花馨香,背后是坚硬微凉的石头和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掌。
近在咫尺的青年容色双绝,眉目如画,比女孩子还要秀气几分。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漆黑如墨,似一汪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潭,被草木枝条割碎的阳光洒落其眼眸,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恍若盛满了星辰大海,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然而,玫瑰总是带刺的。
越是美丽的事物,其背后往往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从青年乌黑的瞳仁最深处,谢嘉芙看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晦暗。
奶奶个腿的。
就知道这傅黑黑没安好心。
反应过来的谢嘉芙实在没憋住爆了句粗口。
她还道傅云辞突然转了性,面对她的挑衅既不生气也没多跟她计较,末了还体贴入微地问她要不要去看朱鹮。
不承想。
这黑心黑肺连血都带着墨色的男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从回答‘朱鹮’那一刻起,就已经挖好了坑等着她自投罗网。
而且为了博取她的信任,一路上装的那叫一个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例如,临行前细心温柔地给她抹花露水驱蚊;路上荒草重生,长及膝盖,怕草地里有蛇,全程抱着她;唯恐动静太大吓跑了朱鹮,在走到离朱鹮三十来米的地方时特地停下,寻找既能全方位观察到朱鹮,拍照时又不会吓到它的藏身宝地。
确定位置后,为防石头上的青苔沾污了她的裙子,还体贴地脱下长袍外面的马褂铺在石头上给她当垫布。
上述种种,说来普通寻常微不足道,可每一个举措间都存着深沉的爱意。
给谢嘉芙感动的,当即就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傅云辞好,掏心掏肺那种。
但是人呢,是不能轻易立flag的。
不然很容易翻车。
谢嘉芙带着感激拍完朱鹮的照片,心满意足地回头准备跟傅云辞说可以回去了。
结果她刚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像一张煎饼,被傅云辞捞着轻而易举地翻转过来,压到了身后的石头上……
大爷的傅黑黑,你是半点不辜负狗这个称号啊。
回忆太过触目惊心,谢嘉芙欲哭无泪,又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傅云辞的十八代祖宗。
然就目前的状态,她是进退两难,不占半点优势。
负隅顽抗只会更惨。
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嘉芙默默咽下心头忿忿,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玉质金相,秀色可餐的青年,双手合十求饶道:“云辞哥哥,我错了。”
少女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清澈澄净,将单纯与无辜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不是以为有傅深他们在,我就不敢怎么样,嗯?”
傅云辞似笑非笑,修长白皙的指尖缓缓划过她精致秀丽的眉眼来到粉嫩润泽的樱唇,显然不吃她卖萌装乖这一套。
长期用刀玩枪,傅云辞指腹累了不少薄茧,粗粝的如同砂纸。
阵阵酥麻透过肌肤渗入心尖,谢嘉芙像是被电到了一样不可避免地颤了颤,忙捉住青年肆意妄为的手,赔笑道:“怎么会,你在我心里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尊重你都来不及,如何敢看扁你。”
“嗯。”
傅云辞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语中带笑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原来福宝方才所为竟是尊重我的意思,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呢。”
听出傅云辞好像有松口的迹象,谢嘉芙跟捡了什么大便宜似地忙喜眉乐眼地连连应和,笑容绚烂的比身侧那一簇绽放到极致的野生芍药还要秀雅清丽几分。
傻姑娘,竟然又信了他。
傅云辞见状眸底快速掠过一抹暗色,圈在少女腰肢上的大掌不露声色地收紧,音色间蕴上了几丝沙哑:“古人言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福宝敬爱我,我若不回报似乎太过没良心。”
“???”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味?
谢嘉芙心头警铃大作,正打算三十六计溜为上策,眼前倏然一黑,温凉附着浅淡薄荷香的唇瓣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她的唇。
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隐藏情绪等方面,傅云辞是高手中的高手。
谢嘉芙虽然也不差,但在他面前就是个不能入眼的弟弟。
因此,她以为的松口,其实是另一个陷阱。
青年气场全开,动作肆意不容拒绝。
卡在半人高的石壁和傅云辞的胸膛之间,被迫承受亲吻的谢嘉芙试图挣扎,换来的是其更为嚣张的攻城掠地。
啊啊啊。
臭傅黑黑骗她不说还搞偷袭,简直不讲武德。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谢嘉芙又气又羞,纤白的五指揪住青年柔顺的黑色短发欲要泄愤,又怕真的弄疼了他不敢太过使劲。
察觉出了少女的心软。
傅云辞愈发得寸进尺,他的吻不再囚困于谢嘉芙唇齿,水红的薄唇一点点下移,沿着少女小巧的下颌来到了细腻瓷白似剥了壳的荔枝般鲜嫩的脖颈。
我淦,荒郊野外傅黑黑你是怎么敢的!
“傅……你别,这是外面。”
谢嘉芙被傅云辞胆大包天的举动吓得大惊失色,慌乱松开抓住其头发的手一个劲地去推他的肩膀。
遗憾的是,她那点子力道于傅云辞而言非但构不成威胁,反而给了他再进一步的机会。
青紫色的血管在少女滑腻如脂的莹白雪肤下一股一股地颤动,青年眸光幽暗,如同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瞄准其细长优美的天鹅颈一口咬了上去。
那是傅云辞惯常的惩罚方式。
谢嘉芙闷哼一声,下意识往后躲,可挪动不足一厘,又被拉了回来。
“别动哦乖宝贝。”
晓得谢嘉芙脸皮薄,傅云辞不怀好意地故意吓唬她:“傅深他们就在树丛后面,你一动他们说不定就看到了。”
果不其然。
此话一出,谢嘉芙浑身一紧立马老实了。
阴谋得逞的傅云辞勾了勾唇,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动作。
青年锋利的犬齿顶在大动脉一寸寸啃噬,说是咬,其实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耳鬓厮磨。
周围的温度越升越高。
尤其是青年的呼吸,灼热到烫人。
谢嘉芙心慌意乱,紧紧捏着傅云辞胸前衣襟,整个人燥热的像只煮熟了的虾子,嫩如青葱的指尖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她咬紧唇瓣努力维持着灵台一点清明,不让自己彻底沉沦于他愈发熟稔温柔的亲吻之中。
可享受爱人的情深意切是人之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谢嘉芙的意志力即将到达峰值的前一刻,傅云辞终于大发慈悲地移开薄唇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掠夺。
谢嘉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想踹傅云辞舒缓心头愤懑,奈何双腿被其制住动弹不得。
于是她只能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死命的剜傅云辞。
少女芙蓉般清丽的小脸嫣红似染了胭脂,眼尾绯色酽酽,浅浅宛着些媚意,长而浓密的羽睫宛如蝶翼,颤啊颤地勾的傅云辞心尖紧缩,幽深的眼眸愈发昏暗。
可惜了。
他答应过她,未经许可她的不能越雷池一步。
傅云辞压下心头悸动,将她从石壁上拉起来,道:“福宝实在气不过就踢吧,我不怕疼。”
“呸。”
谢嘉芙气鼓鼓地啐了他一口,恶声恶气地怼道:“狗咬我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不成。”
话毕,她抱着相机绕开傅云辞,照着来时的羊肠小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夏天到了,野外毒蛇数不胜数。”
“不用你管!”
谢嘉芙说着再次加快了步伐,心想,小爷连烙铁头都敢研究,还怕毒蛇?!简直笑话。
确实,方才谢嘉芙之所以愿意让傅云辞抱,一是懒,二则是那样能跟傅云辞贴贴。
而眼下谢嘉芙正在气头上,莫说贴贴了,就是碰一下她都得咬人。
更让谢嘉芙火冒三丈的事在后面。
她原以为傅深等人一直在他们停下的空地处等,走过去一瞧,那地方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鬼影子都寻不出一个。
你妹的傅黑黑,又忽悠她!
谢嘉芙咬牙切齿,恨不能手刃了傅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