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后摇摇头，“你想娶她做你的皇后，她却未必愿意接受这个安排。别人如何教导孩子我不清楚，我那师弟，也就是晚卿的父亲，可是一个思想极其前卫的异类。他在世时容貌出众，权倾朝野，偏偏就是这样一位俊杰人物，却只娶了谢丽华一人为妻。我曾问过师弟，像他这样的豪门贵族，就算多娶几房妻妾也是应该，可你猜他怎么说？”
忆及往事，魏太后眼底露出思念之情。
“他说，人心只有拳头大小，若四分五裂分给许多人，不但他痛苦，旁人也痛苦。愿得一人生，白首不相离，这是我师弟对婚姻的最终诠释。同时也将这些观念教给了他那些儿女，师弟说，将来他的儿女，必须像他一样遵循一夫一妻制，沈家的男儿不许纳妾，沈家的姑娘也无需嫁入高门大户。只要娶她女儿的男子洁身自好，人品高尚，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他根本不介意对方的出身。”
话说到这里，魏太后同情地看了元策一眼。
“你后宫妃嫔林林总总三十几人，别管这些女人是否得到过你的真心，只要名义上是你的妃子，师弟泉下有知，必会不喜他女儿与你成亲。”
元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母后，您是知道的，朕与那些妃嫔之间毫无感情，她们只是后宫的摆设，朕连孕育子嗣的机会都未曾给她们留过一个。”
魏太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所以能否将沈晚卿娶进宫门，就看你日后的本事了。”
……
顾鸿凛被下狱之后，殷世杰与女儿德妃私下见了一面。
一见面，德妃便埋怨自己的父亲，“爹，您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咱们北定王府与顾家刚刚结为姻亲，您便在祭坛前指证顾老爷子是谋杀先帝的真凶，顾晏西有多记仇您可比谁都清楚。短时间内，他或许不会拿您怎么样，但如雪在顾府的处境可就难了。”
到底是自己同母所出的亲妹妹，德妃不忍心妹妹在这些利益的影响下被顾家记恨。
殷世杰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你以为为父愿意将事情搞得这样糟，那沈泽尧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居然抓走恒儿作为筹码，逼迫为父听他指令。为父也是别无选择，才在众目睽睽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每每回想这件事情，殷世杰便气得暴跳如雷。
虽然事后沈泽尧兑现诺言将恒儿给放了，但北定王府如今却成了风口浪尖上的恶毒人物。
尤其是那些曾经追随过他的下属和随从，一个个嘴上没说什么，却用实际行动与他疏远。
连自己的亲家都能送上断头台，没准儿哪天这样的噩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可殷世杰当时也是没法子啊，如果不按沈泽尧说的做，不但恒儿的性命会受到威胁，德妃未婚先育这件事恐怕也会大白于天下。
到那时，不但他自己没有脸面活在世上，陛下也会治德妃一个不洁之罪，将北定王府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利益面前，殷世杰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才能暂时保全王府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