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女儿掖了一下被子，单君澈看着还睁着眼睛的儿子。
“恩泽，睡不着吗？”
“嗯，我想妈妈了。”刚才妹妹一句无心的话，直接勾起了他对妈妈的思念。
见女儿睡得很沉，单君澈接着说：“我也想她，很想，很想。”
“爸爸，你们以前为什么没在一起？”他都是直到4岁时，有次偷听到奶奶和姑姑谈话，才知道姑姑才是妈妈的。但为什么没有爸爸，他没听到。
“是爸爸的错，对不起妈妈和你们。”他不想再牵扯什么他妈妈沈曼君这些。现在，斯人已逝，他又遇到了儿子女儿，他决定了，养大他们，他就带着然然的相片去周游世界，然后永别人间。
恩泽见爸爸不说，他也不问，但他知道，他们是相爱的。因为以前妈妈老是翻看手机里爸爸的相片，然后又笑又哭，再抱着相片入睡。
“恩泽，你怎么知道妈妈是姑姑的？”
“我无意间听到的。但是即便没听见，长大了，我们也会知道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舅舅舅妈虽然爱我们，但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小时候，我们生病感冒，都是妈妈带着我们跑医院，从小也是她在教育我们。她早晚也会告诉我们真相的，可惜，没来得及。”
单君澈知道儿子要哭了，但他刻意压住情绪，哽咽着就是不掉泪。
这和当年他父母离婚后的他，简直是一模一样，是个男子汉的血性啊。
“那恩泽，你们愿意和舅舅舅妈住呢，还是愿意住这儿。”
他知道，无论大人和小孩，做这种选择题是最残忍的。
但自从知道他们兄妹俩的存在后，他想每时每刻他们都能在身边，这样他就可以慢慢弥补那空缺了5年的父爱。
“我…我不知道。”
单君澈不想再逼问他，毕竟他也才5岁多，还是个孩子。
“爸爸，其实我想留在这里。”
单君澈没想到他又会主动这样说，偏过头看着他，莫名感动。
“妈妈不在了。奶奶和舅舅舅妈对我们也超级好的。但是，舅舅工作好忙的，他一有休息，要照顾我们所有人，他应该是累的。”
到是，程一南是刑警，忙起来是很累，回家又要顾及每一位家人，是有点力不从心。
“舅妈现在一个人管理服装工作室，有的时候忙很晚才下班，下班回来都会去给我们拉被子，有时我是感觉到的。”
“还有奶奶，她现在要带小宝，还要照顾我们，尽管请了王奶奶帮忙，但有些事情她还得亲力亲为，她老是喊腰痛。”
“然后我们快要上小学了，舅妈要管我们学习要挣钱，她是分身乏术啊。”
“所以，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听了儿子的话，单君澈更加惭愧。是啊，依然不在了，怎么还能让孩子们成为程家的负担呢？
“那好，那明天，我好好和舅舅谈谈，你们留下来，好吗？”
“好，爸爸，我们很乖的，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单君澈伸手过去摸着儿子的头：“傻孩子，你们现在是爸爸的命，爸爸的一切，怎么会是爸爸的负担呢？”
父子俩又默契地相视一笑。
“爸爸，晚安！”
“恩泽，晚安！”
他半夜又爬起来去了书房，把方乔给他们摄影的相片视频全存在电脑里。
看着窗外，喃喃细语：“然然，唯独少了你，但你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