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古建筑内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金色的长辫无言的落在了异世的服装上,恍若琥珀一般的眼目安静的注视着面前的机器。
洁白的衣摆无风自动,不详的力量纠缠自身,角落被禁锢的黑蛇骑士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王子殿下,有客人来了…”
身材高大的深渊使徒声音沙哑,转头看着身后的黑暗,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把薄荷塞进了嘴中,冷漠的咀嚼着,安慰着自己最近被绝缘椒椒伤害到的嗓子。
“一个不速之客,绝对会破坏我等伟大计划的不速之客。”
“在看到荧去触碰战场遗留的痕迹时,我就明白你会过来,你想要阻止我吗?”
“空,坎瑞亚已经亡国了,无论有没有血脉流传,谁也无法改变他们亡国的事实。”
黑暗中有一点蓝光亮起,流水般的箭矢贯穿不详的力量,水花混浊着血液,来自天空的诅咒在此刻悄然断绝,折磨的疼痛不复存在。
空看着失去生命气息的黑蛇骑士,静默无语。
“坎瑞亚必定会重新复国,你一个小小的仙人无法阻止……咳咳!”
痛苦的用力捶打着胸膛,激流连连咳嗽了两声,“真不该顺手把那个该死的密探的东西盗走,这玩意儿真呛嗓子。”
望了眼丢脸的下属,空沉声道:“这是我应允的承诺,我日夜翘首以盼的希望,你不该来插手,坎瑞亚的复国是我绝不会退让的未来。”
“看来今日必须做过一场了。”
“你没有时间,他们找到了古国遗落的遗迹巨蛇,你的布置撑不了太久。”
握住华丽长剑的剑柄,冰凉的触感穿透手心刺激着大脑,空抬起剑尖,遥遥指去:“你们璃月仅存的一位夜叉也在队伍中,业障可不是稳定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放心了许多。”
自黑暗中显现身形,清澈的蓝光映照在眸中,颤抖的弓弦发出尖锐的响声,止水轻声道:“帝君也不希望魈来到这里,我等仙众是最不会违抗帝君之命的存在。”
“原来如此,摩拉克斯在注意着这里嘛。”
“放弃你无谓的幻想吧!坎瑞亚注定不会复国。”
“一切的道理都是奠定在武力的基础上,就像坠落的翱鹰注定不会得到奇迹的降临,复国与否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那就来看看我们之间……”
“蓝鲁鲁~”
不祥的漆黑裂缝突然扩张,身形狼狈的深渊法师从中慌张的逃了出来,紧随而至的金发男人抬起了原石状的眼眸。
“戴因斯雷布…”
“真是巧合,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足以买下自己姓命的东西。”
锐利的视线几乎在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戴因面不改色的扶好脸上的面具,看了眼身后悄然闭合的深渊裂缝。
“还真是意外的遭遇,没想到我们也能像当年一样重聚于此,需要怀念一下美好的旅途吗?”
“那段旅途只是拖累。”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计划吗?”
来自远古的遗迹内流淌着剑拔弩张的气势,三方人警惕的目视着能够给自己造成阻碍的人物。
戴因斯雷布揉了揉因为左右移动过快,有些缭乱的眼眸,他率先打破了僵局,说道:“空,无聊的幻想也该放弃了。”
“你没有建好自己末光之剑的职责,曾经的宫廷守卫队队长又要来阻止复国的大计。”
空冷声道:“我可以无视你试图阻止深渊淹没七天神像,因为你的抵抗只是徒劳,沉渊自降临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推翻外来之人建立的秩序,我可不是像止水的小打小闹一样。”
“我无法否认天理所作所为没有掺杂私心,但是我同样无法否认天理曾经缝合提瓦特日渐稀薄的边境的功劳…”
“你被该死的正义所禁锢了!你口口声声斥责正义的愚蠢,却永远无法抛弃正义给你带来的影响……你和芙卡洛斯一样!”
“因为我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是正义的子嗣,这是我抛弃却无法否认的过去,无论是多么悲惨不愿回想的记忆,都是生灵的一部分。”
弓弦拉扯着弓臂弯曲下来,止水沉声道:“天理或许会被推翻,但威胁提瓦特的因素注定会被清除,多说无益,理念之争可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言明。”
“呵~真是扭曲的话语。”
空剑刃一横。
争斗一触即发。
流水与不详,元素与深渊,现任神明的眷属与曾经人类国度的王子…
“空——!”
“止水——!”
激烈的战斗爆发,戴因斯雷布架住激流的短刃,手上用力将其击退。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和你有话说!该死的戴因斯雷布,葬身在深渊的恩典之下吧!”
◇
“嗯。”
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层岩巨渊的方向,钟离漫步在看似平静的荒郊野岭之外,来到了一个丧失战斗功能的遗迹小宝面前。
“「公子」。”
“钟离先生?你怎么来了?”
趴在草丛里的达达利亚诧异的站起身来,背在身后的右手示意暗处的债务处理的安静些,“这荒郊野外的应该没有钟离先生看得上的东西吧?”
“在附近闲游,察觉到了「公子」的气息,过来看一看,不过你们这是?”
此乃谎言!
真实情况为钟离近些天把账单一直寄给了往生堂,被办完事回来的胡桃推着走出了璃月港,让他把达达利亚找回来,胡堂主需要认真严肃的交流一下往生堂节日的损失。
毕竟在潜移默化之下,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潜规则。
钟离平日的花费都由北国银行承担,而他需要出力的组织则是往生堂。
破坏规则是不对的。
绝对不是因为胡桃目光远大,想要从达达利亚口中试探出北国银行近日可以调动的资金极限,避免这次掺杂的棺材报销账单过多,让最近不知道为何遭遇到震荡的北国银行倒闭。
那样的话,在未来损失的花销不是更大了吗?
钟离可是吞金兽中的吞金兽。
“嘿~这不是为了抓住那个捣鬼的阴险家伙吗?不过没想到我们在这摆了这么久,一点也没有抓到那家伙的痕迹。”
达达利亚摸了摸下巴:“我现在已经在怀疑那个家伙察觉到了这个陷阱,不过我调来的先遣队和债务处理人在隐蔽的成绩上都很好。”
“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很……阴险的家伙没有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达达利亚招了招手,唤出了一个冰铳重卫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傲然道:
“这位先遣队成员精通推演旁人心理,从这几天的事情中可以看出来,那个阴险的家伙必然会是一个通过破坏他人事物,来谋取刺激喜悦之感的变态!这种人长时间的进入亢奋期,突然的平静绝对会让ta难以忍受。”
达达利亚用力拍了拍冰铳重卫士的肩膀,“来,不要害羞,把你的推理根据给钟离先生讲一讲,让他看看我们愚人众的奇人异事。”
“是,「公子」大人,我是根据这些推算出……”
或许是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冰铳重卫士挺着大肚子侃侃而谈。
“……除此之外,还特地沿着冰矢射来的方向前去探查了一番,那里的草地有一部分被压实的程度是我都没办法做到的,这个阴险的家伙很有可能膀大腰圆,是一个重量很大的胖子。”
钟离沉默的听完冰铳重卫士奇怪但合理的逻辑,稍显犹豫道:“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那片草地是魔物压住的?”
“这个可能性很小,当时的案发地点附近只有一片小型的丘丘人营地。”
“……”
“你们自己相信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