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烟绯并不明白这场灾难的发生原因为何,她甚至未曾挣脱混沌杂乱的思绪,过多察看那猩红雨幕下的场景,便被镇守在玉京台的仙兽麒麟发现。
紧闭的窗户让轰鸣的声响听得不太真切,她浑浑噩噩的坐在了窗边的凳子上,被狂风吹到的额头的温度逐渐上升。
等到再清醒的时候,鼻腔中充斥着苦涩的药香味,最初的璃月法典安静的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变成了她的收藏。
长大后的烟绯知道了灾难的真相,是那些她年幼时在璃月港偶尔会碰上的瞳孔奇怪的坎瑞亚人从遥远的天外,引来了灾厄的降临。
漆黑的兽潮从层岩巨渊的方向席卷向璃月,孤云阁下的魔神接受了深渊降临于自身,纯净的元素变成了不详的力量。
被重新镇压的祂们再也无法抵抗磨损的侵蚀,意识就此泯灭,身躯化成了不详,堕落进了深渊,没有遗留下一丝残渣怨念。
“坎瑞亚人……”
低吟声犹如平静的池塘中被投入的石块,溅起了阵阵涟漪,剑拔弩张的气势几乎在瞬间发生了转变。
如同鬼魅一般的蓝色身影来到了烟绯的面前,夜兰扯着她的肩膀,将她护至身后。
“我想起来了,戴因斯雷布,那个坎瑞亚宫廷护卫队队长,当初你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大葱模样的角……想起来了,「当初差点把这孩子的角当成大葱给咬掉」,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仔细观察了一会,戴因斯雷布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不过你们也没有必要这么警惕吧?毕竟在这样破碎的空间,我怎么可能会和你们发生冲突呢?摩拉克斯的追随者啊,保持理智吧,让我们寻找……”
魈冷声道:“我知道出去的办法,你没有用处。”
“就是就是,戴因斯雷布你不会把我们当成第一次来这里吧?”
荧赞同的连连点头:“虽然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止水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呀。”
“他正在和你哥哥打架,之前的魔物就是被他们的战斗余波所惊吓到,这才让我也有些慌不择路的跑到了这里。”
“他给出了经验啊!……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被拖住了步伐吗?”
皱了皱眉毛,荧紧张的问道:“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顶多受些皮肉伤,就算有摩拉克斯随时注意眷属情况,那也完全可以凭借深渊……”
“谁问他了?”
充斥着理直气壮的反问声让戴因斯雷布声音一顿,有些古怪的打量着荧,暗暗思索上一次他们兄妹见面时那般浓厚的情谊是否存在着伪装的嫌疑。
应该是不可能的……
当年旅游七国,空虽然对新奇的东西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有时候甚至会遗忘旅游的目标,偶尔才能想起来,但那是建立在他知道妹妹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才会有此表现。
之后旅途结束,他回到坎瑞亚后直接抛弃了没心没肺的模样,致力于寻找如何带领妹妹安全离开提瓦特的办法。
艰辛的过程他可是亲眼所见,绝无作假的可能。
这足以证明他们兄妹的情分是何等的深厚。
至于单方面付出这个选项完全可以排除,空作为一个年龄未知的老妖怪,眼中的阅历非比寻常,完全可以看穿情谊的真假。
“你如果是担心他,那么大可以放心。”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想要老牛吃嫩草吧?……戴因斯雷布选择相信了那剩下的唯一一条的荒诞理由。
“猥琐未成年。”
疼痛的胸腔无法阻拦烟绯逮捕罪恶的决心,出于职业本能,她轻声呢喃道:“考虑到旅行者寿命悠长,最终的审判结果应该延长些…”
“止水比你都大啊!”
“我当然知道,但是没办法,止水前辈在仙家典籍上没有成年。”
烟绯神色坚毅:“想当初我刚刚接触到这条法律的时候,我的父亲带我来到了甘雨前辈的身边,深入浅出地描绘了甘雨前辈企图监守自盗的事情。”
她后怕的说道:“父亲的这件事让我知道了请他教导我法律是一件不切实际且荒诞的事情,那次烤暖我差点把自己手抄的法典给扔火堆里烧了。”
夜兰下意识思考这条情报的价值如何。
或许能够看看那个平日里柔弱模样的七星秘书真正的武力。
“我很早就想问了,难不成那个仙家典籍的年龄没法更改?”
“主要是止水前辈这一条更改起来有些麻烦,一是因为纯水精灵没有固定的成年期限,他们总是交换着记忆,阅历增长的很快速,很难说清楚。”
“这个理由我听过…”
“那我就没办法了,第二个理由我不知道,萍姥姥勾起我的兴趣就没说。”
“魈呢?”
“我觉得更应该注意戴因斯雷布。”
仙家典籍的制作人是归终。
“为什么要注意?在她到来的时候,你就放弃了使用武力的决定……或者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用武力。”
戴因斯雷布道:“没想到你身为厮杀的夜叉,竟然还会有这么体贴信心的一面,那么是什么让你做出了这个决定?摩拉克斯的追随者…”
神色隐晦不明,枪尖稍稍低下,魈说道:“我将她们带来了危险的地方,自然要把她们安全带出去。”
即使这一趟他有把握,止水留下的道具只有仙力能够驱使,没有被提前使用的危险……
但是意外永远是不讲理且蛮横,保存实力是必须的。
“降魔大圣,当年我有两位先祖追随无名夜叉抵抗兽潮,最终只有一人回去,还变得疯疯癫癫,对层岩巨渊的事闭口不言,我必然会进入这里。”
夜兰解释道:“所以不要认为责任在你,我做出的选择不需要其他人担负责任。”
“我就是纯粹下来冒险,最好能够因为这件事拖累旅行的速度。”
荧突然感慨的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这地方远比听上去的更加凶险,我那脆弱可怜的心脏都受到了冲击,出去后你可得给我加报酬,比如下药的事情你得背锅。”
“作为一个律师,既然接受了委托,那么就没有抛弃的道理……另外旅行者我得提醒你,下药这件事是违法的。”
烟绯警惕地望着荧:“你能够这么顺理成章的说出来,看来也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以后在离月给我安分点。”
“放心吧!我虽然在蒙德毫无心理障碍的就进行了偷盗风神遗宝的计划,在璃月展露出了娴熟的逃亡本领,在稻妻又深入参与了大清洗的行动,并且提出了许多至关重要的幕府弱点……”
声音越来越低,荧有些自我怀疑的揉了揉脸,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我不知不觉做了这么多事,而且还深信派蒙的话,把这些事的责任揽到了我身上…”
“栽赃污蔑也是犯法的!”
“为什么你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认定了是我栽赃污蔑?难不成是因为派蒙天真愚蠢的脸蛋?”
“当然不是,我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当然也看过有人长得一脸清纯却心肠歹毒,怎么可能会单纯的以貌取人?”
“那你就是以智商取人!”
履刑者与半仙律师互相反驳着。
魈面色放松了些许。
“看来是开导好了,你的傲慢没有我想象中的坚挺。”
“你的观察力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高超。”
夜兰伸了个懒腰,神色慵懒的撩起发丝:“如果我们有缘再见,还请说一说你在别的地方经历了什么,现在就收工吧。”
魈提醒道:“他只是被我散发出的业障吸引了注意而已,不要放松警惕。”
强劲的吸力突然攀附上背部,戴因斯雷布回头望去,只见一道悄然扩大的空间裂缝将他包裹。
“休息的时候牵上绳子,尽量走在一块,避免不稳定的空间将你传送到别处,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荧蹿到了烟绯的身边,“就是报酬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高。”
“我不是犯罪分子……派蒙一个人在那边呢!”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派蒙趋利避害有一手,跟我冒险到现在,在那些大场面里,可是半点损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