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竖立的灯火驱散浓重的黑暗,苍凉的白绫挂在门口,伴随着微风吹落,与之一同的还有悲伤的哭喊声。 脚下踩着黄纸,削月筑阳真君化作人形,身上穿着着风尘仆仆的往生堂制服,精神疲惫的跨过有小腿高的门槛。 “从凌晨到现在,这应该是第三家了吧?没想到帝君在这往生堂内竟然如此辛苦,我等仙人却惫懒在山中,当真是令人羞愧。”
送葬并不是简单的送一段路便结束了。 璃月传承三千年,衍生出许多古老的规矩,虽然大多已经废除,没有人在意,但是殡葬行业就是属于少数的例子。 钟离为什么能够让往生堂的仪倌对此敬佩有佳? 还不是因为知晓许多古老到已经失传的规矩。 况且璃月最是讲究死者为大、落叶归根,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能有一点的差错。 全天精神紧绷的削月筑阳真君对于岩王帝君的敬佩又增加了一点点。 他才帮忙短短的一天,就如此受不了,帝君长年居住在往生堂,或许会忙碌到连茶水都没有时间喝的地步。 “止水祛邪真君?”
今天的玉衡星刻晴面对工作的状态直接超载。 她才得以在忙碌的时间中抽出一段短暂的空闲时间,用以回家确认孩子的情况。 路过邻居家,进来烧香祭拜,未曾想外出之时,却碰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 只是总体有些差异,霜露般的白发变成了棕红色,瞳孔的颜色也产生了差异,没有了那很明显的菱形轮廓。 “这是什么仙号吗?”
基于和理水叠山常常外出游玩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削月筑阳真君在装傻充愣这方面还是颇有心得的。 他微微皱眉:“在下平日从未刻意了解仙家,这个名号当真是从未听闻。”
早知道变幻人形的时候就不借鉴徒儿的模样,这是与徒儿相识的熟人吗? 咦,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偶然一瞥吗? “抱歉,是我认错了。”
注意到面前这人所穿着的往生堂制服,刻晴诚恳表达了歉意,“先生与我的一位朋友长相相似,我走了眼。”
“无妨,无妨。”
削月筑阳不想过多在意,摆摆手越过刻晴,和迎出来的主人家谈论了起来。 刻晴同样不想在这停留太久,对主人家进行了告别,跨过门槛后,脚步明显加快了一些。 她和这家人是街坊邻居,不过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还需要多走几步。 “尽快确认好孩子的情况吧,月海亭接下了还有一个要讨论的会议呢。”
◇ “熟悉的人…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庆云顶什么时候有小孩了?”
休息一个下午,总算挤出来的理智让止水知道自己喝醉了,璃月地势又多险峻,他很聪明的没有自己摸路,选择追踪削月筑阳真君的仙力气息。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对的,止水感觉好像都没有赶太远的路,仿佛连璃月港外出的桥梁都没有踏上去一样。 只用了短短的时间,便找到了庆云顶。 “……是七七…问你才对……” 帽檐上贴着一张符纸,绷带缠绕出小脚可爱的形状,一串圆滚滚的珠子戴在脖子上。 小僵尸言语不算利索,但是基本的逻辑还是懂的——未曾经过同意便闯入房间的是坏人。 若非从整个人的身上感受到很熟悉的气息,小僵尸早就让他见识古云来剑法的威力了。 “我当然是回家呀。”
浅显的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不过在房间四周的橱柜里摆满的岩王帝君雕像,让止水瞬间充满肯定。 “回来劝说师傅和移霄导天师叔和好,还要把师叔的毛重新染白……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哪家的孩子?”
七七歪了歪脑袋:“就是……这里…的…” “这里?首先排除这是师傅的孩子。”
止水突然身体前倾,凑近了一点,观察着七七镶嵌在帽子里的冰属性神之眼,混乱的大脑流出一些破损的记忆。 “说起来,我好像收了个徒弟,有什么特征来着?冰神之眼,头发是浅色系,用的是单手剑,小僵尸你用的是什么?”
“七七…一只……手握剑…” “嗯,仔细闻一闻你身上还有我的仙力气息。”
想起来自己这两年似乎一有空就会画符篆送给徒弟,上面沾染着属于他的仙力,止水经过一阵脑力风暴,终于明确了真相。 他叹息道:“真是抱歉,我这个当师傅的真不合格,竟然喝醉酒之后就把你忘了,明明以前养孩子从不会出现这个状况。”
“熟悉的……人是…七七的家…人吗…” 七七拿出自己的小笔记本开始翻阅,上面记载着她从琥珀中破封而出后,所遇见的人和应该记住的事情。 这当然是不可能寻找到的。 “师傅肯定是家人,不然还能是什么?”
止水娴熟的抱起七七,拿过一个岩王帝君抱枕,“现在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好孩子要早睡早起,不过睡觉前的故事环节是不能少的。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千年之起帝君……师傅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我很想听下去,但是我更想知道止水祛邪真君,你不应该闭关养伤,谁也找不到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非止水给每一个七星都上了蒙昧仙术,恐怕现在的刻晴已经开始怀疑岩王帝君遇害的真相了。 止水有些困惑,眨了眨眼朝刻晴的猫猫头看去,“没错啊,气息是对的,两个角也直挺挺地立在那,的确是师傅。”
稍加思考了一下,止水明白了削月筑阳真君为何如此生气,赶忙辩解道: “其实我也不想喝酒的,都怪阿萍,师傅你也知道我请她帮忙,每次都会被她灌好多的酒,然后画出一堆的黑历史。”
“这分明是答非所问。”
鼻子轻嗅着那醇厚的酒香味,刻晴明白这位真君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势,毕竟还有闲工夫喝酒。 可是为什么要伪装成受伤,交出璃月港暗地里的权限,这就是她所不能明白的了。 从以往在岩王帝君爱好者协会中的聚会相处来看,止水虽然总是波澜不惊,仿佛是被束缚住了情绪,但从一些小细节可以看出他有很强势的占有欲。 比如要霸占每一款帝君限时玩偶。 做出这等恶劣的行为,只是为了满足他卑劣的占有欲,刻晴对此狠狠唾弃。 刻晴并不打算思考,因为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止水他的师傅平时是怎么称呼他的? “徒,徒儿啊……你为什么要让七星彻底执掌璃月港?”
“这是我答应帝君的。”
原来如此,是帝君临死前的嘱托。 “徒儿啊,你是如何看待七星的?”
“人类易变,一时的看法并不等于永恒的看法,需要时时刻刻的注意,不过天枢星有够懒的,他这年龄才多大啊?就想着天天钓鱼。 “以前的七星比他大七八岁,还能跟在我身边一天处理十公斤的文件,有我在旁边根本不用怕累死。”
我都觉得这个工作量有点过分了……多次提议增加工作时间的刻晴发出了谴责。 她骗得越来越顺口:“徒儿啊,你觉得我们仙家先下来该如何面对失去帝君的璃月港和七星?”
“就一切按照制定好的计划下去呗。”
仙人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已经制定好镇压璃月港的计划了? 刻晴转身便要离去,她必须在第一时刻将这个消息通知给凝光,而且还要继续完善劝说仙人的计划。 止水手往前一伸:“师傅,您去哪里呀?我还要和您谈谈移霄导天师叔的事情呢……咦,师傅,您的角摸起来怎么感觉有点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