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缠绕着造型奇特的岩石,并不浓郁的岩元素被水元素肆意的侵蚀着,最后挥散成点点光粒子,四处飘荡。 浑身失去了重负,瞬间轻松了许多。 悄悄抬起眼睛,看着温迪嘴里叼着酒瓶,双手紧绑半瘫在地上,被霍夫曼扯着绳子拉了出去,荧松了口气。 “起来吧,人都走了。”
单手端着盛满热水、边缘搭着干净毛的铜盆走出房间,止水弯腰拉起荧,凭空凝聚的水流混进热水之中,搅和至温热。 “过来洗干净脸,回房间换一套衣服,过节脏成这样像什么话?你说了什么惹帝君生气的?”
“唔~也就谈论了一点小事情而已。”
浸满温水的毛巾被扔过来搭在脸上,荧用力搓了搓脸蛋,拍掉金发中夹杂的泥土,“止水,我突然有点饿了怎么办?”
“中午饭没吃饱?不对啊,刚刚的甜点你也吃了不少,这句话应该是派蒙说才合理。”
接过毛巾放在盆中搓了搓,清澈的水顷刻间便染上脏渍,止水端起来浇在梅花树下,厚重的积雪融化一大片。 “我给你做点吃的吧,正好派蒙之前没尝到甜点,回来后肯定要嚷嚷,多做些,帝君要吃吗?”
“冰封百年的野猪肉,又由香菱主厨,我就留些肠胃。”
“今晚的宴会是在万民堂,不是绝云间,胡桃肯定会去,我这次要做哪种伪装呢?”
抬手敲了敲荧洁白的额头,拦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止水将拒绝的神情摆在脸上。 荧伸手揉了一下:“别这么绝情嘛,我看你之前变身的时候也没怎么犹豫,现在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又抬手敲了两下,止水呵呵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而且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进去换衣服,我去厨房准备吃食了。”
“知道啦!”
注视着止水离去,荧眨巴眨巴两下眼睛,对着钟离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你考虑一下呗?我想的那计划真挺好的。”
明亮的天空之上似乎闪烁着厚重的黄色光芒,钟离身上所蕴含的安全感发生了转变:“旅行者,孤云阁底下空旷许久,你可有意愿?”
“那算了,我目前口袋空空,没有购房的意愿。”
荧乖乖的拍了拍口袋,果断的转身回到房间,把门‘啪’的一声关严实。 “看起来有些不靠谱。”
身体久违的涌现几分醉意,钟离幽幽叹道:“我这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吗……” 所有的方法都曾试过,拦不住啊! 磐岩尚有磨损殆尽的一天,流水坚持许久已是奇迹,没有办法再去奢求了。 ◇ “摩拉克斯,千年遗恨,如何偿还!”
“别吵吵了,特地来看看你,结果刚见面就朝人喷口气,是不是应该给你刷刷牙了?”
南天门伏龙树下的洞天中,止水捂作鼻子向后稍稍倾斜,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喊来喊去就这么几句话,当初又不是帝君挖矿的时候敲到了你的菊……” “止水祛邪,失言之罪,万死不能偿还!”
肥胖的巨龙狠狠抬起爪子用力跺着洞天的地面,遍布在身体各处的坚硬鳞片不断张合,若非封印阻拦…… “聊天都不能聊,你这都磨损成什么样子了?还记得以前我说到你曾经被帝君当成岩枪砸出去,凭借体重压死一个魔神的时……” “失言之罪,万死不能偿还!”
因为磨损而沾染上层层尘埃的灵魂看着面前似乎有一点熟悉的小人,张嘴的每一声吼叫都带上了极度的愤恨。 止水皱了皱眉毛: “怎么听起来比说帝君名字的时候还恨一点?我当初和你关系挺好的吧,除了时不时下药,把你丢海里清洁身体外,也没什么旧怨。”
“不能偿还!不能偿还!”
灵魂驱使着身体不断的说出重复的话语,恶念和善念的交杂让意识更加浑浊,知性陷入漆黑的海中永远沉沦着,若陀龙王再也不负山岩般的敦厚。 厚重的山壁碎裂开来,被幽深的怨念填满。 “精气神真足…”止水叹息道。 他拿着食盒靠近了一点,趁若陀大喊大叫的时候,快速飞身上前倒入饭菜,“可惜你有耐药性了,不然肯定要帮你清洁一下口腔。”
时间流逝,历史掩埋成了人类所希望的样子。 伏龙树外的碑文称其为恶龙,在层岩巨渊的矿工口口相传下,连名字都已经发生了改变,矿洞的晃动被称为「肉陀的鼻息」。 虽然这个名字与他的体型挺映衬的,但是依旧改变不了被遗忘的事实。 人类只知道帝君镇压了若陀龙王,是一件值得赞颂的传奇,没有人关心龙王曾经做过什么,是否为璃月贡献过。 他们全是一如往常的赞颂帝君的强大… 因愿望而降临的神之眼光芒四耀,“所以说啊,有时候被忘记其实也是种幸福,至少流传下来的不是恶名。”
“吼——” “唔,我真是傻了,和你说什么?你现在又不懂这些,只晓得来回几句话重复念叨。”
从怀中拿出一个若陀样式的霄灯放在地上,止水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到时间自己会飞起来,嗯,不过你肯定不会期待。”
“摩拉克斯,千年遗恨,如何……” “……回蒙德。”
看着霍夫曼小心翼翼的拿着「天空之琴」装入盒子,温迪是这样询问的。 “当然是走回去,如果路上幸运碰到商队的话,或许可以轻松一段时间。”
手腕上绑着绳子,霍夫曼拉了拉温迪,想起来时的目标,神色又有些犹豫。 可莉那孩子还没有找到,到底是先把通缉犯送回去,还是等找到的时候一起出发? “是在想可莉的下落吗,霍夫曼骑士?”
温迪一眼就看出了霍夫曼此刻的心中所想,凑过去轻声道:“想必琴团长在蒙德一定很着急吧,可是你回去后只带回了一个无用的通缉犯……” 或许是被他拖在路上的时候喝了一瓶酒,吟游诗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味,霍夫曼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我看你是小瞧了火花骑士的能力。”
对于蒙德爆炸专业户,霍夫曼只担心可莉惹出麻烦,从来没有去想过她的安全问题。 因为倘若是火花骑士都不能保证安全的危险,那么他也只是一个送菜的罢了。 想了也只是平添忧愁,还不如看开一点…… “对啊,我只要再去总务司问一问这些天有没有发生爆炸就行了?璃月可不是蒙德,已经习惯了爆炸声,肯定会彻查清楚。”
霍夫曼突然灵光一闪,转身确认绳子并没有被温迪动手脚,也没有因为路上的拖拽而受到磨损,拉着他就朝总务司的方向小跑而去。 温迪面露惊讶:“现在的蒙德骑士竟然还有聪明的?”
现在蒙德城内孤身一人游荡,没有一匹马的骑兵队长凯亚为什么会被法尔伽留下来? 还不是因为担心骑士团留下的老实人被坑,必须要有一个心脏不要脸的。 不得不说这个考虑的确周到,还记得第一次偷琴的时候,两个来酒馆搜查的骑士就被迪卢克一句话给忽悠了过去。 简直憨的不能再憨… “蒙德骑士怎么就不能想到这一层次?污蔑骑士,这个罪责我记下来了。”
霍夫曼说道:“回蒙德后,等待琴团长和巴巴托斯大人的审判吧!”
“年轻的骑士呦,把话说的如此笃定可不好,或许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像诗歌一样,可怜的吟游诗人通过歌唱,获得了风神的原谅。”
“哼,要是你能获得巴巴托斯大人的原谅,我当场把骑士剑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