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再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虽然周明觉刚刚没有尽兴,但也没有继续对黎烟做什么。许是黎烟刚刚一直在喊疼,又一直哭哭啼啼的,周明觉便强忍住了心底的欲望。早已精疲力尽的她任由周明觉帮她把身体擦干,甚至连头发周明觉都帮她给吹干。吹风机的暖风吹在脸上,伴随着嗡嗡作响的声音,恍惚间,黎烟觉得有种回到之前两人还在热恋的那种状态。最后,她被周明觉抱去床上,男人刚一松手,黎烟却忽然紧紧抓住了他。她没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哀求,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周明觉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听他轻笑一声,说:“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想跟你发展成长期关系了,你说怎么办?”
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黎烟的背上轻轻摩挲着,男人微烫的指尖碰触她微凉的背,让她的身体不禁轻轻颤了起来。她沉默着,一旦答应了周明觉,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便是一个难以收场的局面。她不要脸,可她的父母还要脸。周明觉也没着急要她的答案,他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尔后,黎烟听到他说:“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可就要把你父亲的犯罪证据发送到相关部门了。”
周明觉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很温和,可字字都带着威胁。黎烟没办法,她咬着唇,答应他:“好,那...有没有期限?”
“到我喊停为止。”
周明觉又继续补充:“在这期间,你要随叫随到,我需要你,你就得乖乖地过来,不可以找任何借口。”
黎烟眼眶里憋着泪,眼下除了答应他的要求,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应道:“好,那你也要说话算话!”
周明觉微微颔首,算是答应她。黎烟没想要在这边过夜,准备穿起衣服就走人。周明觉见她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来拉住她,“这么晚了还想着回去?”
黎烟本来就没什么气力了,被周明觉这么轻轻一拉,她又软塌塌地倒在了床上。方才大哭了一场的她,此时的眼睛还没消肿,又泛着红,她带着很重的鼻音说:“我不想在你这过夜。”
男人听完,强势把她搂进怀里,黎烟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周明觉恐吓她说:“再动,今晚就别睡了。”
黎烟闻言没敢再动,应该是太累了,没过一会儿,她便窝在周明觉的怀里睡着了。周明觉摸了摸她那细软的长发,凝视着她好看的睡颜,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黎烟趁着周明觉还在沉睡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黎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停车场的,她双腿颤抖得厉害,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很艰难。如今的周明觉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不再温文尔雅,不再是一个谦谦君子。也是,当年的分手她是那样的决绝与狠心,换谁都不会再和之前那样对她。她还记得分手那天,周明觉眼底猩红望着她,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是不是真的要跟他分手。回想起来这些来,她也很难过,她也不想分手的,她也想过好好地跟周明觉共度余生。黎烟在车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慢慢开着车子离开。其实在黎烟起床的那一刻,周明觉就醒了。此时他看着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点点的余温,周明觉的心里倏地空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对他来说,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黎烟早上回到家时,母亲杜应梅刚和父亲黎昊东吵完架。杜应梅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哭哭啼啼,见到女儿一大早从外面回来也没问黎烟昨晚去了哪里,上来就控诉黎昊东。“烟烟,你爸爸一大早就跟我吵架,他说什么生意不好,资金不足都怪我,怪我之前盲目投资,赔了那么多钱,才让现在这个家变成这样。”
“妈,你别哭,爸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黎烟安慰着。杜应梅继续哭诉着:“明明就是他自己经营不善才让咱们家的公司亏损成这样,怎么还能怪到我的头上来。烟烟,以凡跟你求婚了没?真希望他能快点把你给娶进门,这样高家也能帮着我们家一把。”
金融风暴过后,黎烟家的生意就大不如从前,近一年来甚至还出现了严重的亏损。父亲黎昊东为了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到处奔走借款。母亲杜应梅卖掉以往珍藏的那些名贵首饰还有限量版的包包。夫妻俩东拼西凑的钱合成一股,才勉勉强强保住黎氏企业。但借了钱的总要还,黎氏现在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苟延残喘的存在着,一旦有新的经济危机或是营业不当,结局可想而知。都说过富日子容易,过穷日子难,黎烟父母不愿看到这一天的到来。现在的苦日子他们已经不能够适应,更何况他们即将面对的会是破产。两人想着当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利用家族联姻的方式来让企业度过这次的危难。联姻这种事只能是利大于弊,但偌大的禹城谁人不知黎氏快家道中落,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和黎家开亲。直到杜应梅突然想起老爷子去世前给黎烟和高家的那个小孙子订了娃娃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黎烟跟杜应梅说:“以凡,他还没有跟我求婚...结婚这样的大事,还是要慎重的好,不着急。”
起码,得过了这段时间,毕竟周明觉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期限。万一她跟高以凡结了婚之后,周明觉还不愿放过她,她又不得不维持着那种关系,那她真的就是这天下最不要脸的女人。杜应梅一听黎烟说这话,一下急了起来。“什么叫不着急?烟烟,你再拖下去,咱们家就要破产了!我不管,你快点暗示以凡,让他把结婚提上日程。”
黎烟听完,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轻轻叹息一声,只好先答应着杜应梅:“好好好,我回头就跟他说。妈,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还要上班。”
“烟烟,你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去以凡那边过夜了?”
杜应梅大声地问着。不过一会儿,高以凡开着车子停在黎烟家楼下,他是来送黎烟上班的。黎烟连妆都没来得及花便匆匆跑下了楼,她没注意到昨日周明觉故意在她颈项处留下的痕迹。眼尖的高以凡在黎烟坐进副驾驶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他指了指黎烟的脖子,问:“阿黎,你这脖子的红点是怎么回事?”
黎烟心里慌了一下,动作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旋即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哦,昨天不小心吃到了花生做的东西,过敏了。”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是什么,高以凡没有拆穿,表面上还很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黎烟连忙拒绝:“我吃了过敏药,已经没事了。”
“晚上去我们家吃饭吧,我奶奶说她想你了。”
高以凡边启动车子边说。“嗯,好,那你来接我。”
黎烟晚上去到高家的时候,以为只是来吃个简单的家常便饭,却不曾想会在这里看到周明觉。她怔愣地站在门口,仿佛前面是地狱入口,一步也不愿再往前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