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凉的私人公寓里。
陈茹刚给钟斯年换完衣服,他出了一身汗,不换不行。
“妈,你去休息吧,一会嘉木要过来,你别乱说话。”夏微凉的声音有些疲惫。
陈茹低着头看不清情绪,轻轻应了声‘好’。
夏微凉看着陈茹离去的背影,心里又忍不住为她开脱起来。
陈茹是前两天跑过来的,这些天也多亏了她,两个人轮换着来照顾斯年,不然自己也得进医院。
斯年之前去过医院,医生只说好好照顾吃点药,抗几天就好,可是这反反复复的,大人小孩都遭罪。
晚上8点多,钟嘉木才到,这边离市区还挺远的。
直接用指纹开了锁,钟嘉木进门就看见夏母,他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阿姨,微凉和斯年怎么样。”
别看陈茹在自己女儿和外人面前强势,一看到钟嘉木,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瞧着有些唯唯诺诺。
“嘉木啊,吃过饭没有,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寒暄的话出一半,又被男人的眼神吓得憋了回去:“两个都在主卧呢,唉,都遭了不少罪......”
钟嘉木没理会陈茹,放下文件袋,脱掉带着寒气的外套,径直进了门。
陈茹凑着耳朵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到,有些郁闷。
她眼睛一斜,瞅到了一个黄色袋子,心痒痒,越发好奇,忍不住打开看了看。
赠与合同?
陈茹惊喜地看了看文件,心里美滋滋的,女婿这是送了些什么好东西。
######树袋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这是什么公司,要把这个送给微凉?
陈茹去网上查了查,还真有这个公司,不过怎么才20人的小公司,这也太寒酸了吧,既没前途也没有钱途。
陈茹脸上的喜悦变成了嫌弃、埋怨。
正好夏微凉出来了,陈茹听见动静,忙将文件放回原处,还藏在了枕头下。
“夏夏,嘉木晚上不走吧。”陈茹忐忑问着。
“有点晚了,应该不回去,晚上我跟你睡,你把房间收拾一下。”夏微凉说的淡漠。
陈茹却急得要死,点着夏微凉的头骂到:“死丫头说什么呢,你不跟他睡跟谁睡,我的房间你不许睡。”
“妈,你够了,你还看不清局势吗,他爱的那个人回来了,我也不会横在他两中间的,我带着斯年,他偶尔来看看孩子就好。”八壹中文網
夏微凉越说越烦,心里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她妈此刻的嘴脸真难看,跟个老鸨似的……
夏微凉恹恹地摆摆手道:“你给嘉木做点吃的吧,晚上我睡沙发。”
陈茹心里一咯噔,慌乱不已,这是要把她女儿踢了,就给一个不知道盈不盈利的破公司打发了?
夏夏这孩子死心眼,容易被男人骗,她可得把着关才行。
夏微凉没看见陈茹僵着的脸和沉下的目光,倒了两杯水便又回房了。
房间内。
钟嘉木一来,钟斯年似有心电感应一般,很快就醒了。
此刻,他正趴在钟嘉木肩上,贪婪地闻着爸爸身上的味道,小手将爸爸的衣服抓得紧紧的,生怕爸爸跑掉似的。
钟斯年还发着烧,小脸红扑扑的,身子也软软的,虽没什么力气,精神却很好的样子,眼里神采奕奕。
夏微凉瞧了眼,心里又开始发酸,眼眶红了一大片,她实在受不了年年这幅可怜的模样,像她一样,卑微求爱。
“妈妈。”
钟斯年很快看到了杵在门口的夏微凉,一只小手从钟嘉木背后伸出,想找妈妈。
“妈妈在这,要不要喝点水。”夏微凉走过来,握了握他发烫的指尖。
“爸爸喂。”他转过头,眸子里满是期待。
钟嘉木接过他的儿童杯,轻柔递到他嘴边:“男孩子不可以哭,要勇敢,早点好起来,知道吗?”
钟斯年忙擦掉眼底未落的泪珠儿,接过水杯一骨碌喝光了。
“爸爸,年年不哭,年年是个勇敢的男子汉~嗝~”
喝完水,小斯年有些困了,但他怕睡着了,爸爸就不见了,一直撑着。
“爸爸,年年想听故事……”
“妈妈,我想和你们一起睡好不好……”
夏微凉和钟嘉木对视一眼,默契地关掉了灯。
男人讲故事的声音温润有力,带着浓烈的安全感,小斯年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夏微凉抹掉眼泪,打开一盏小台灯,背对着钟嘉木。
“嘉木,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再陪他一会儿,晚上你和斯年睡吧,我去跟我妈睡。”
“嗯,辛苦你了。”
钟嘉木沉默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
约摸着,时间差不多,夏微凉也出来了。
“妈,怎么就你一个人,嘉木呢?”
陈茹刚将钟嘉木藏好,背后的人声差点没把她送走。
这死丫头,简直是她的克星!
她深吸一口气,抚平了乱跳的心脏,随意回了句:“他在门口抽烟呢。”
见夏微凉还想去瞧瞧,陈茹心一惊,忙将她拉过来:“饿了没,吃点面吧。”
夏微凉想也没想便拒绝:“不了,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等下,先把药喝了。”陈茹忙递给夏微凉一个杯子。
夏微凉只看了一眼,便接过去喝了,心里奇怪着,她妈今天怎会如此贴心,还给她冲了感冒药。
夏微凉喝完药,没一会便困得睁不开眼睛,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陈茹见事情办妥,心下松了口气,将钟嘉木和夏微凉搬到主卧,再把小斯年抱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满头大汗,累得不行。
她恨恨地想,钟嘉木想甩了她女儿,可没这么容易。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得意地笑了:这次最好给年年生个弟弟,以后,她还要帮夏微凉坐稳钟夫人的位置。
深夜的空气会随着时间的到来,变得又沉又冷,而房间内的温度,却一节节攀升着。
钟嘉木醒来,只觉眼眶都要炸了,身体缺水到了极致,似被岩浆烤干了一般,直到一旁的身影靠了过来,他才有了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