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的结果跟预想的一样,为了减少暗道长度,秘密休息室选在西北角的第一个房间,刚好也得僻静。另外,考虑到隔音问题,休息室的门还做了隔音处理。情况摸清后,张本民不动声色地离开,去找何部伟,关键时刻还得自己人上阵做呼应。何部伟听后很是兴奋,当即就摩拳擦掌,干这种事他最来劲。“太好了,后天我早早地就准备好!”
他龇着牙道,“我找套保安服穿着?”
“这事要稳着点,我给你弄身警服,万一有意外情况,你就说是我们大队的民警。”
“应付突发情况,我还行,你放心就是。”
何部伟道,“关键我担心你们的局长会不会束手就擒。”
“他对我是有了解的,应该不会被抓现行时反抗。如果他敢不服帖,我真会把他打成猪头。”
张本民道,“正常人的本性深处,有源自原始社会时期对血腥的恐惧,面对死亡和伤痛,几乎没有人不害怕。”
“别跟我说这些高深的,你的意思就是,谁都怕挨打是吧。”
何部伟道,“那是肯定的,弄不好一下被打残或打死,就亏大了。”
“你这么理解也行,不过这不是今天讨论的话题。我想说的是,到时不巧有人过去,你得挡一挡。”
张本民道,“要想拿捏住狄耘,他的丑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威力侧漏,效果不好。”
“明白,你尽管放心!”
“哦,对了,你留意一下周围有没有搞电子设备的朋友,往后可能要做些电子眼监控方面的业务。”
张本民道,“来钱也不少,值得开拓一下。”
“只要能挣到钱,怎么着也能找到人。”
何部伟道,“不就是现代科技化嘛,这块业务必须得上,要不将来怎么在商界立足呢。”
“好家伙,还真看不出来,现在眼界不得了了!”
张本民点头道,“很好,保守地说,估计将来在兴宁这块土地上,比你有钱的,恐怕也只有我了。”
“哈哈……”何部伟摸着肚皮仰头大笑。“看样你是不太相信,没关系,不久的将来让事实说话。”
张本民道,“不过路得一步一步走,眼下,得把狄耘的事个给办妥了。”
的确,张本民对这次行动很上心,他不想有什么差池,因为关系到接下来能不能安稳地做自己的事情,所以,必须把狄耘一把拿下。又是一番交代后,张本民才放心地离开。次日中午十一点多,行动开始。张本民与何部伟两人来到市局,把车停在靠近食堂的位置。早已密切关注情况的秦甄婷不动声色地上前,说十一点五十分的样子狄耘就能吃完,差不多十二点就能到秘密休息室。“那我十二点一刻左右就进去捉他个现行。”
张本民道,“关键时刻,你得稳住,上餐时别露什么马脚,毕竟狄耘是个老公安,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我这方面你放心,就是……”“别支吾,这个时候了,说话还不干脆点?!”
“你得早点进去,十二点一刻那会儿,没准狄局长已经卸货了,他一完事就会把人赶走的,到时就没现场了。”
秦甄婷道,“今天还不知道点谁的名,有的服务员了解他的性子,完事就麻溜地离开了。”
“就十分钟还坚持不到?”
张本民笑了,“他娘的,估计是被掏空了。”
“哟,我得进去了,马上开饭。”
秦甄婷说着回身就走,“记住,十二点十分就差不多了!”
张本民摇头笑笑,回到车里坐等,刚好把录像机、照相机准备一下。身穿警服的何部伟,神色非常严肃,正襟危坐,“看我像不像真警察。”
“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绝对货真价实。”
张本民歪头看着他,道:“怎么,紧张了?”
“不是,大风大浪的都见过,这点事算什么。我就是警服一穿,突然间就有了股神圣感。”
“你这是错误的感觉,那不叫神圣感,应该是新鲜感。”
张本民道,“如果你真的是警察,估计用不了半年就会辞职,根本熬不住。”
“也有可能吧,我知道做警察很辛苦。”
何部伟吧唧着嘴,“所以我还是做个自由自在的生意人合适。”
正说着话,王乐笙出现了,他是缜密的人,瞥眼看到了张本民单位的警车,不由得眉头一皱,再仔细一看,车里有人,脚步便慢了下来。张本民琢磨着这会儿不能出岔子,干脆就招呼何部伟赶紧低下头,不要张望。王乐笙见了这情景自然明白,也就装作什么没看到,继续走向食堂。“谁?”
何部伟问,“狄耘吗?”
“不是,狄耘肯定走食堂的后门。”
张本民道,“刚才是一位非常好的领导,对我很照顾,这事可不能让他沾着边,否则对他有影响。”
“嗯,我看呐,咱们就别再磨蹭了,先进去找个拐角旮旯的待着。”
“也行,反正一楼西北那块一般也没人过去。”
张本民说着推开车门,带头大步离开。办公楼门厅内空空荡荡,都去食堂了。两人紧着步子来道西北角,并未引起任何注意。市局办公楼设计得有点怪,横切面是“吕”字形,廊道回旋,刚好给隐藏创造了有利条件。张本民与何部伟没再讲话,只是静静地贴着墙角边默立。不断看着手表,十二点十分整,张本民一使眼色,示意何部伟密切注意周边,然后去开锁进屋。因为之前开过一次,轻车熟路,几乎没什么动静,门就开了。赤条条的狄耘很是惊愕,看着张本民举着录像机进来,顿时傻在了那里。过了下,他回过神,顿时跳起来下意识地上前要抢录像机。张本民一点都不客气,抬脚将他踹倒在床前。这一摔,狄耘清醒过来,意识到面对张本民动手,完全是徒劳。“你要干什么?!”
不过,他还想利用身份压一下。“真是个糊涂蛋,这么显然的事情,还问?”
张本民一边录像一边问,不过他有点不自在,因为有点巧,今天狄耘点了秦甄婷的名。很客观地说,秦甄婷长得很不错,但她的身材比她的相貌更为养眼,导致张本民的录像机在她身上停留了好几秒钟。“你他妈的还不把衣服穿上!”
狄耘已经爬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呵斥着秦甄婷,“真是傻实心了!”
秦甄婷看了张本民一眼,慌忙穿上了衣服。“赶紧走!”
狄耘朝门一指。“嗌,别啊。”
张本民手持录像机,走到西墙边,抬脚一顶,一道暗门弹开,“哪儿来的,就哪儿回去嘛。”
“你……”狄耘嘴唇哆嗦了起来。秦甄婷掩饰得很到位,身子微微颤抖,眼巴巴地看着狄耘,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唉,反正这样了,就从这走吧,越快越好!”
狄耘一甩手,对秦甄婷道:“别慌,出去时不能再让别人察觉到什么了!”
“哦哦。”
秦甄婷连连点头,一溜小跑地进了暗道。“狄局长,你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张本民歪嘴一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跟我抖什么威风?而且不但要把我给开除了,甚至还要弄点责任给我,让我吃官司?”
狄耘理着衣服,没说话。“你不开口,那就没得谈了。”
张本民说着,往门外退去。“等等。”
狄耘叹了口气,“我再想该怎么说。”
“其实你不用说,只要以后别为难我就成。”
张本民道,“我向来比较容忍,只要说得过去就行,可你个老东西有点过分了。”
“你应该尊重我,可以不叫局长,但也别喊老东西。”
“我次……奥!”
张本民笑了,“太摆谱了,官架子真是够大!”
“你想过你现在这么做,后果是什么?”
狄耘板住了脸说。“哟,想反攻啊,避开自己不说,来谈我转移注意力?”
张本民笑道,“我可不吃这一套,你要是不合作的话,就别怪我不厚道了。”
“你觉得你能走出这大院?”
狄耘依旧只顾说自己的,还拿起床头的电话要按号码。“夏富康都死了,还有谁能放你放心地找?”
张本民说着,上前一脚踢翻了电话机,道:“当然,小心行事总归没坏处,万一你还有心腹,带着枪过来把我一个给崩了,然后以各种方式来陷害我是罪有应得,那可不行哦。”
说完这些,张本民吸了口冷气,继续道:“老东西,你的配枪没带在身上吧。”
说完,张本民放好录像机,一把掐住狄耘的脖子将其摁倒,开始搜身。没费什么事,枪搜到了,张本民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至此,狄耘腰身一塌,“行吧,不多说了,直接谈实质性的。”
“看来,你还真想逮着机会给我一枪,然后把录像机毁掉,接下来,所有的理就都给你讲了,是吧?”
“没,没那么想。”
“不用否认,自救嘛,可以理解。”
张本民丢给狄耘一支烟,“点支烟,好好地冷静下来,不要再做傻事了,我的耐心也有限。”
“刚才已经说了,有事说事,你想怎样?”
“嚯,看来还不怎么服气。”
张本民叹笑道,“也是,堂堂一个大局长,兼着副市长,好歹也是副厅级干部了,竟然被我窝揣成这样,难免心有不甘。”
“刘国庆,不是我说你,做事怎就这么磨叽?”
坐在床边的狄耘半眯着眼,斜看着张本民。“嘿,你他妈的以为现在还是以前的你?”
张本民一咬牙,一步跨上前,甩手一个耳光,把狄耘扇扇到了地上,“真是个愚蠢的狗东西,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耍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