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倪雅洁竟然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破釜沉舟的点了点头。
反正已然都被主家往外哄了,走,面子必然没有,不走,兴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只要坚持给林芊蔚逼到死角,让她道了歉,有了公论,申督自然也会跟自己道歉说些客套话,到时候自己才会有台阶下,不然真的这么灰不溜秋的走了,就算日后能够证明这幅画是幅真迹,自己今天丢的面子也找不回来了。
自己还能特意去找林芊蔚要个说法吗!
就算真能,那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倪雅洁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晋阳去讨说法,自己就做出了被气大了的样子,快喘了几口,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了妈?”
“没事,哎,气死我了。”倪雅洁不敢表现得太严重,不然以申督刚刚下逐客令的态度,估计为了儿子,能立马给她叫辆救护车来拉走。
倪雅洁一边抚着胸口,一边一脸怨气的看着申督,明摆着告诉申督今天自己非要个说法不可。
“怎么了?”申督作为地主,眼睁睁的看着晋家的儿媳妇当众变相撒泼,还没办法揭穿,也是气得直冒青烟,可当着一众宾客,不看僧面看佛面,表面功夫又不得不做,只能耐着性子问倪雅洁。
“唉,老毛病了,坐一会儿就好。”倪雅洁摆摆手,心里知道没办法从老奸巨猾的申督那下手,转头便看向了林钰川这只软柿子。
“林先生是吧,你女儿真的是快要把我给气死了,我倪雅洁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冤屈。像这样的古画,什么专家来了不是要细细看个绢纸、印章、题跋,有的为了一幅画的真伪,甚至会集体考量辩证很久,哪个敢说上来看一眼,就能辨出真伪的?当初我找人鉴定,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若是没得到百分之百的肯定,我又怎么可能把它送给我的侄子?现在却被人说成这样!我这一片用心,真的感觉全都浪费了。”
说着倪雅洁就从手包里摸出了一条帕子,竟然当众就这么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林钰川完全被哭的焦头烂额,他不傻,自然能看出来申督向着谁,但现在倪雅洁这么对着自己哭诉,他除了尴尬着赔笑,却是多说一句都是错的,说好了得罪一头,说不好,就是两头全得罪了。
而刚刚一直在替林芊蔚道歉的林美溪,一看林钰川被点了名,马上又显得特别孝顺的凑了上来,像是替林芊蔚羞愧似的,看了林钰川一眼,忽的一下泪珠就滚落下来。
“倪阿姨,您别怪爸爸,爸爸他工作很忙,姐姐对我们有很深的误解,爸爸也没有办法呀,他真的已经很辛苦了,您别生气,呜呜呜,我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一时气不过……”
林美溪一边垂着头哭,一边搅着手说,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就好像一个常年受夹板气的受气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