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黑夜少了星的点缀变得更加寂寥,而在这寂寥的夜里悦耳的倒酒声轻轻的响起,犹如在山间小溪缓缓而流的声音,倒酒的那个人动作轻轻带着敬意,一边放下酒壶一边埋怨道:“我说云兄你也真是的,怎么悄咪咪的回了京城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做好准备才是。”
修长白皙的芊芊玉手划过酒杯,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男子的手,感觉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又似是不沾染尘世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样非常干净,让人看得舒心的一双手,可最终像是没有兴趣般将手收了回去。“怎么啦?这酒你不喜欢?”
倒酒的人一袭青衣,一张俊脸带着疑惑,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我给你换杯茶。”
不多时,花容空撤下酒,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面前的人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墨黑,被金冠高高挽起,额间饰着代表身份的梅花雪玉,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让人会一不小心就沦陷下去,那是比任何人都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真是妖孽而美丽的人啊!男子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抿入口中,喉结滑动之间都充满别样的诱惑。“好茶。”
满意的声音凉薄而慵懒,如若有女子在场都要为之动容。“云兄回来,不打算通知家里人?”
“不着急。”
“那云兄去云游一年之久,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者人呐?”
花容空充满好奇的话倒是让云予萧一直慵懒无味的眼眸终于蓦然碎出一抹流光,就像一块冰终于出现了裂痕,目光一侧“倒是遇到个有趣的人。”
“哦?那可是江湖人士?”
花容空一双丹凤眼充满着精光,他是贵家子弟,必须得墨守规矩,那儿像江湖男儿来去自如,正义凛然。“是个奇女子。”
如清澄流水般的声音饶有兴趣。——哐此话一出,花容空的屁股就像抹了油一样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嘴巴都一时找不到词汇,“女女女女女的???”
“不然呢?”
云予萧俯视着地上的花容空,话语之间眉宇轻挑,一副理所当然。不然肯定是男的啊!这句话在花容空的心里呐喊可又说不出来。在他心里,云予萧桃花很多,但他看女的就像看到鬼一样,别说爱了,连火花都擦不出来,他还以为是什么奇才男子汉才能让他夸出口,结果夸女的。花容空摸着屁股坐会椅子上,一杯酒下肚,平静下心情,“云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也让花容空好奇心就燃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从不把女人挂嘴边的云兄夸出口呢?云予萧一双眼眸宛若皎洁的明月一般明澈,他真期待下次与她相见,不知会是怎么样的?会不会让他失望?花容空看着云予萧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不敢明面上啧啧啧,只敢在心里啧啧啧,忽然表情一顿,“那凝雅郡主怎么办?那奇女子打得过人郡主吗?”
花容空刚说完立马就对上了云予萧的魅眸,只见他那目光恍若千秋不化的雪山,那白衣如云,长袖如风,万年寒雪。气氛瞬间就凝住了,花容空立马做着缝住嘴巴的手势说:“云兄的事,我不便多言,你自求多福。”
毕竟确实是那凝雅郡主的一厢情愿,云兄那也是拒绝得明明白白,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花容空默默的喝着酒,心里庆幸云予萧没有跟他算账,两人就这么无话的坐在阁楼里,一个喝茶一个喝酒,直到花容空喝醉了,开始手舞足蹈了,才被玉竹五花大绑送了回去。当一切恢复宁静,云予萧看了一会儿书才回到房内,躺在床上闭上深邃的眼眸,多年无梦的他,却在今晚入了梦。在梦里,夜黑风高,月明星稀。火油味的气息让他一下分不清真实或梦境,紧接着写着顾府的门匾闯入了他的眼帘之中,一位少女拿着火把站在大门之中。那少女一身黑袍,让他感觉十分的熟悉,面容模糊却看不清,她缓缓举起手中的火把,没有一丝犹豫扔进了顾府之内,恍然之间,顾府火海一片,就连清冷的月光都融化在了火光之中。画面一转,那少女的黑发在空中荡起了丝丝缕缕,她的背影跪在一颗庞大的樱花树下,它散开的树枝,被粉色笼罩,四周一片幽暗。只有悬挂在空中的圆月充当了明灯,洒下冷光照射在这颗樱花树上,显得它是这片黑暗中犹如白月光般的存在。树上的花瓣,乘着些许的月光,片片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美不胜收。但在云予萧的眼里,那是带着锋利光芒的刀片子,片片向她飘来,似是要划开她的血肉,让她在此赎罪。而火光再次袭来,吞噬了她的身影。云予萧猛地睁开双眸,原本就微凉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凝重,那美绝人寰的俊脸若有所思,似是布满乌云的雪山。梦中的少女会是她吗?心里带着疑惑,不经想起那晚出现的黑袍少女,虽然梦中看不清脸,但只要想起那晚看得七分的面容,似乎梦中看不清的人儿瞬间就清晰了很多。他很少做梦,一但做梦一定有着什么,这是云家的能力,也是成为国师的关键。京城的顾府只有一个。那她……想到这里,云予萧眸光微暗,他感觉到梦中的她很是悲凉,在那颗树下就有了赴死的决心。世人与他相遇,总有人道这是缘分,但在他心里却是形同陌路的过客,但那女子大有不同,不止与他相遇,还在他梦中出现……一双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他缓缓的用拇指在其余四指之间点来点去,姿态优雅。他要在为那不知其名的少女再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