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气医人?医道大师?”
万中书喃喃琢磨着这两个词汇,一头雾水。“这根本不符合现代科学!”
见到这匪夷所思一幕的赵先乾,似是精神状态有点不稳定了,在那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也怪不得他,毕竟从小接触西医科学,心中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西方医学科学体系,六十多年的时间,赵先乾的世界观早就塑造成型,此时乍一见到这种诡异的画面,对他古董般的观念冲击太大了。倒是旁边的马儒则没有显得那么惊讶,反而是一脸崇敬的看着苏阳,喃喃道:“我曾经听师傅讲过,行医的最高境界,不会借助外物,而是以自身体内气机牵引,气机千变万化,需要针时便化作气针,需要手术刀时便化作利刃小刀,可谓是神通手段一般。”
“然而当初我只当是一个传说和异闻来对待,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眼前这位苏先生,就是你师傅所说的那种人?”
万中书也是面露不可置信的望向苏阳。他现在的脑袋也有点乱,即使能够接受那种虚无缥缈的什么以气医人的传说,但是眼前这苏先生也太年轻了吧?如此年级就有马儒所说的那种成就。马儒点了点头。不过这事情虽说令人震撼,却着实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尤其对于万中书来说,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苏阳是乱来的。只不过这种闻所未闻的医治手法,却实实在在的在众人心中印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而此时的苏阳,却是丝毫没有闲暇精力去关注其他人的闲聊,而是全神贯注操控着体内的真气,小心翼翼的在田老爷子体内游荡,试图去寻找出病灶所在。虽说晋升到了暗劲后期,苏阳对于真气的操控比之前强上了数倍,但是这种精细的活也着实给他不小的挑战。毕竟真气说到底乃是一种狂暴能量,原本只是定义为战斗用的手段,作为一柄戾气十足的‘刀’,然而现在苏阳牵引着真气,压制狂暴气息,强行把它变成一面‘盾’。这其中的难度不言而喻。此时不光苏阳耗费心神,田老爷子更是承受着不小的痛苦,眉头紧皱硬憋着一点声音也不出。被压制住的真气,换做一股股细小的丝线,在老爷子体内百脉之中游走。某一刻,苏阳的嘴角微微一勾。“病灶之源头,竟然在腹部?”
这个结果着实令他惊讶了一秒,谁能想到肺部的病症,寻根溯源竟然是腹部的伤势在捣鬼?不过再仔细想一下,苏阳也是释然——道门传说中,腹部乃是人丹田气海所在,乃是一个人‘体内天地’的根源,重要性不言而喻,站在这一点上考虑,腹部根基受损,牵扯到身体其他部位也就不足为怪了。而老爷子现在看上去是肺部呼吸道出了问题,再耽搁一段时间,恐怕腹部伤势牵扯其他部位,五脏六腑都是得‘东窗事发’。确定了病灶根源所在,苏阳便是不再犹豫,操控着体内真气,缓缓调集向着老爷子腹部进军。苏阳没什么太过精深的医疗手段,所以能够做的,也只是利用自己真气把老爷子腹部的伤势淤积给化解一下,‘清理道路’,而无法完全令伤势愈合。不过即使能够‘清理’干净预计的坏血,也能让老爷子的病症缓解大部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屏息凝神观望大约过去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老爷子忽的闷哼一声,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苏阳也是收回双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活动一下筋骨,随后站了起来。心中不由摇头,这一次出手治病,可真不亚于跟暗劲后期高手大战一场带来的那种疲惫感呐。眼见苏阳站起来,万中书赶忙问道:“苏先生?这是.结束了?”
苏阳点了点头:“老爷子这身体应该无妨了,虽说旧疾无法完全去除,但是我已经清理了淤血,想要过上普通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了,当然,老爷子要是想要赶赴战场那又另说了。”
苏阳出手救下这个老一辈的军人前辈,心情也是不错,不由开了个玩笑“当真?”
万中书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的问道,旋即又是反应过来如此似乎有点不敬,连忙道:“苏先生你是说田老从今往后就不再需要住院治疗了?”
还没等苏阳回答,一道爽朗的声音便是响起:“咋的?还真把医院当我家了?这破地方我可是待够了!”
却是那田老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笑着说道。“田老您真的没事了!”
万中书激动的看着这一幕。先前田老病重,别提下床了,因为呼吸道的伤势牵连,就连完整说上句都费劲,现在竟然生龙活虎的站在这跟自己打趣了!看样子这次治疗是真的有效!田老跟万中书开完玩笑,便是转头望向苏阳,敛去笑意,取而代之的换上一副严肃神情,朝着苏阳微微一拜:“这位小兄弟医法玄妙高深,真乃济世活佛!为老夫博出一条命来,老夫在此谢谢小兄弟了!”
苏阳连忙去扶住老头,笑道:“老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嘛,这是我应该的。”
两人又在那寒暄了一会,一旁的马儒终于是忍不住,朝着苏阳问道:“苏大师,田老病灶根源到底在何处?”
之前自己这一通人束手无策甚至说差点让病情加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拿捏不住病灶根源所在,所以南辕北辙。苏阳缓缓说道:“小腹丹田处,田老有着一处比较严重伤势,牵连全身,导致其他脏腑受到波及。”
闻言马儒面色一变,不敢相信的道:“肺部呼吸道的病症表现,根源竟然在腹部之上,这真是闻所未闻!”
苏阳却是轻笑摇头:“世间之事,何尝不是如此呢?”
今天这事也是给他上了一课,表象与本质往往会南辕北辙,而在修道习武这一途之上,自己需要做的,便是拨开迷雾的表象,去探询‘道’的本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