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3
一束光打在地面上，透过彩色玻璃窗，明亮的日光变得幽暗鬼魅，彷佛染上了血色。
这里看上去很冷，虽然亚文戴尔的气候一直很伊人，但这座靠近大海的圣殿还是叫人感觉不出南方的暖意。
祭司大人的圣殿光是连看一眼就觉得寒冷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刚刚升职为长老的凯恩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尽量不让人察觉自己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在这些大贵族眼中是乡巴佬，一个靠着好运混上来的二流人物。
凯恩想到自己会和一线大贵族的子嗣共事就下意识的挺起了身子。
他的目光游离不定，一方面是因为第一次来紧张，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叫人不舒服了，当然这间供奉智慧之神的圣殿很美丽，几乎可以说是他见过最好的了，这里还是爱德华大人银蛇会的总部，只有最高阶的教徒才可以来这里，此时心中不应该是充满恐惧的，凯恩握紧衣角。
可是还是叫人觉得充满恐惧。
这里的穹顶很高，上面还绘制着壁画，是关于法蒂大陆历史的英雄史诗故事。
里面的主角是曼克司提家族的成员，那时候还是最为遥远的时代，是的，充满了？暴力的时代，不，不能说是暴力，而是充满了次序，每一个人都在他应该呆的位置上。是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接受他的命运，不去改变。
曼克司提家族的族徽是银色的蛇，凯恩发现在他可以看清楚的那一块壁画上就绘制了一个毒蛇吃人的画面，无数的银色咬住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血肉模糊，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这个黑发雪肤的男人是佛雷泽家族的成员，是在英雄纪元里面第一个反对旧制度的人，他被当时强大的祭司下令扔到毒蛇窟中，失去魔法的佛雷泽成员和普通人一样，半神之血在使用不出魔法的时候成为了诅咒，历史上记载，他足足折腾了三年才死去，每一天，无时无刻被毒蛇撕咬却又不至于马上死去。
想想就让人觉得痛苦。
壁画描绘的并不让人觉得愉快，雕像也是，这里的雕像面容都很扭曲，他们充满了恐惧。
“说说看你看见了什么。”一个人开口，听不出性别，凯恩这才如梦初醒，是在问他。
“大人，我在星辰中读到了未来的启示。”凯恩回答，他是一个占星师，因为这个能力他被自己的叔父推举正巧又在这个城市打响了名声，一时间成为了红人，自然就传到了大祭司的耳中。
此时大祭司爱德华正看着他，刚刚开口问他问题的那个侍从站在爱德华大人的旁边，凯恩看不出这个人的性别，只是觉得这个人露出的半张脸很美丽。
“我看见了，黑色的龙在星辰中飞翔，他的火焰烧死了一条银色的巨蟒，海水席卷了圣城。一切对我们不利。”凯恩不喜欢说好听的话来修饰，他知道自己很直白可能会吃亏，但他相信爱德华大人的判断。
此言一出的确招来了非议。
“好了，我们听他继续。”爱德华.曼克司提开口，他的语调很轻柔，半闭着眼睛，好像一条休息的蛇。
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比凯恩想象中要年轻的多，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凯恩还差一点认错人，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皮肤很白，毫无血色的白，五官挑不出毛病，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轮廓太过于锋利了，充满了攻击性，这在女人眼中大概是迷人的。
“你是叫凯恩对吧。”爱德华淡淡的说着，“我喜欢不加修饰的人，诗人的嘴巴甜蜜可是喜欢说谎言。”
“一个金发海盗，一个红发的小丑，还有奴隶的反抗和金子。大人，我还看见了你的死亡。”
“闭嘴，怪胎。”这时一个老人站了起来，他粗暴的打断了凯恩的预言。“大人，您不应该让这个耍把戏的来这里。”
“大人有他的安排。”那个瞧不出性别的少年人发话，这个人一开口就让老人平静，凯恩观察到，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害怕这个娇小的少年人。
“还有吗？”少年问。
“没有了大人，神灵只让我看见这些。”凯恩回答，他从在汇报的时候一直没有站起来。
“我有，大人，我需要知道您的看法。”这时一个青年人开口，他一头银发看样子有毒蛇家族的血统。
“我的侄子你需要知道什么？”爱德华还是半闭着眼睛，他很温和的说。
“佛雷泽家族暴君复活，他会继续他的复仇，拿回他的帝国，还有那个温蒂妮的贱人我们应该早点杀掉，那个背叛我们的废物现在还没有杀了这个女孩，她要是和前世一样怎么办？她会是我们的祸端。瑞斯国的事情还有海上发生的事件，你是不为所动吗？起码我还派去了刺客。”
凯恩听了他们的发言觉得可笑，这些人比自己还要不知道教养，原来银蛇会的大贵族也不过如此。但他说的是实话，自己似乎也很好奇。
“我知道你们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动向。”爱德华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是金色的，漂亮的金色。
这里一共有九个人。
这九个人坐在圆桌边，好像是正常的贵族聚会，连面前的食物都很精致，这些精致的食物大概是这里唯一有人情味的地方了。
爱德华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他笑了。
“南谷之地的水果，很新鲜，我的商队今天早上送来的。”
“叔叔我需要答案。”那个银发的青年人不耐烦的问，他的身形有点发福，不过他很认真的在修饰这一点了，好在他的面容倒是很俊美，叫人不觉得他油腻。
只会觉得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
这位大概是爱德华大人哥哥的继承人，凯恩想起来了。
“佛雷泽家族有多少封地？多少骑士？温蒂妮家族有信徒吗？”爱德华身边的少年人说，语气很傲慢，“打开神域需要一个血统更为纯正的人，他，亚伯特和瑞文斯娜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一个是最强大的黑魔法师，一个是法蒂教会最年轻的教皇转世，总有办法在合适的时间抓到他们，我们要的是耐心。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他们得不到有力的支持。就算有，我们可以打败他，挫败那些怀着反抗之心的人。”
“这很天真。”一个红发的男人说，“我需要派出杀手，起码解决一个。复活之人有缺陷，他不会很强大的。”
“随意，公爵大人，我不是你的主人，不过诸位知道我们敌人在什么地方吗？”爱德华笑笑，他的笑容很冷。
凯恩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也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红发人问。
“贵族，奴隶和新的开始。”凯恩说。
众人沉默了一会，然后方才的老者开口，“大人我有把握控制圣城，我欢迎预言的带来。”
“曾经有人说过，星辰是幻觉，那个人被佛雷泽家族的人烧死，他们家族总是喜欢星辰，我觉得那个人说的对了一半，问题是怎么解读预言。”爱德华不紧不慢的说。“我也看见过一些景象。”
“您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神。我们需要迎接他们。至于那个佛雷泽，自然有他的用处。”
结束之后凯恩从正门离开，他的马车在不远处，看上去很小。
他的确没有钱。
“你是新来的。”红发的男子叫住了他。
“对，我叫凯恩来自东望。”
“我知道你是谁。”
“的确，大人。”
“你喜欢我们的大祭司吗？”红发男子笑笑。
“喜欢。”
“那很可惜，你之后我发现他是一个怪物。”
凯恩没有明白。
“他总是喜欢活人献祭。”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凯恩回答。
“那很好，你会喜欢这里。讲一个八卦，他第一个献祭的是他的侄子。”
“谁。”
“他的侄子。”红发的青年人一笑。“我那个狼狈而逃的弟弟现任皇后的私生子，”
“瑞文斯大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凯恩不知所措。
“我也有一个预言，我看见你成为了我们的老大。”瑞文斯.伊瑞欧笑笑，“这只是一个玩笑，我想知道的是，你看见了一个红发的小丑，他是什么模样的。”
凯恩想了想，“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都说你是一个天才笨蛋看来是真的。”瑞文斯笑道。
“我的确和一般人不一样，大人。”凯恩准备离开。他不喜欢眼前的青年人。
“告诉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瑞文斯伯爵拉住他。
“我不需要，不过，你可以告诉我，爱德华大人喜欢什么吗？”
凯恩认真的问道。
“他喜欢和他一样的人。”瑞文斯说。
“我明白了。”凯恩点点头。“那我告诉你我看见了什么。那个红发的小丑和你长的很像但比你年轻。”
“好我知道了。为了答谢你，夜晚的亚文戴尔你享受过多少。”
“一次没有，但我应该喜欢。”
“什么样子的。”
“银发的。”
“这好早，我认识一位女孩头发宛如银色丝。”
“不，我要男性。”凯恩说，“这就是我离开圣地的原因，我当时不小心杀死了一个男孩。只是小小的癖好，其实我们是两相情愿的。”
“好吧，凯恩大人，我知道你的癖好，银发的，最好是年轻的。”
“就像理性的国度一样，总有人是天生的奴隶，我需要这些奴隶。”
“你可以去盖恩会，爱德华正好要一个人选，我猜你可以。”
“为什么。”
“你有一种原始的残忍，收起来就好，然后就加入他们。”
凯恩瞧着眼前的年轻人，瑞文斯伯爵，国王的哥哥，他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漂亮，对这个家族以美貌闻名，太阳王朝的皇室伊瑞欧家族。
“要一起吗？今天晚上。”凯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