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又给人推开,她故作茫然地转头望向门外,看见一个大约九岁地小孩童,杏眼俊眉,正兴奋地走进来。他穿一件墨绿色圆领袍,应该适才在屋外玩耍,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田桑兴奋道:“阿姊!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小玉说你醒了,大家都高兴坏了!”
“这是弟弟吧。”
田棉这样想着,露出一个淡笑。田桑见她笑,更加肯定她病情好转。便接着说:“阿姊!你当时昏过去时,钱大夫都说你可能要好久才能醒来。爹娘和我都哭了一场。”
田棉继续淡笑。田桑接着说:“娘去大姨家交纱锭了,拿了工钱给你抓药去。现在你醒来就好了。阿姊,我真的好担心你。”
田棉对原主的亲娘还要出去做工,心中奇怪,但是脸上继续保持的笑容。田桑继续说:“我今日去学堂,褚先生还问起你来,看我边哭边说,他还夸奖我们兄友弟恭。爹也急坏了,今日都没有上衙,对着祖宗牌位焚香祷告,还差人送信回老家给爷爷。”
听到这里田棉大致明白了,原主长年卧病,听小玉和田桑老提及心口疼,那估计是冠心病或先天心脏发育不全的症状。“我爸好像也是先天心脏发育不良,青春期发育后长好的。”
田棉突然想到。旋即她又开始为这具身体健康担忧起来。就算自己骗过了所有人,但是万一病发,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她肯定要香消玉殒。这么想着,她更是急切希望回到原来世界中去的,希望在这里再睡一觉,醒来就回到大学自习室。在现代,再有半个月就是期末考试。她还要复习备考。各种思绪在闹钟百转千回,身边的田桑一直不停说着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田棉期待着睡一觉,一觉醒来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也不用面对当下的窘境了。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到内急。她打断喋喋不休的田桑:“弟弟,扶阿姊去茅房好么?”
田桑对,床侧一指:“不是有恭桶么?”
田棉随手指望去,确实见到一个红木恭桶:“那阿姊小解一下,你出去帮阿姊看着好么?”
“好的!”
,田桑爽快的答应,转身就出去带上了房门。田棉看他出门后,就迅速下床开始小解。然后赶紧躺回到床上去。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睡一觉醒来回到自习室,但是她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醒来还是这个时代,那要做好周全的思虑。现如今弟弟和小玉都同她聊过了,装失忆是很难得了。比较可行的还是装病拖延时间,抓紧了解这里的一切。从而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田棉可不敢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她的来历,要知道历史上别说有非自然征兆的人惨遭迫害,很多时刻正常人都被愚昧的人群,屈打成招。被当作各种邪祟折磨致死。她小学时在学校看过一部科教片。某处山村,人们愚昧无知,当地巫师无端诬蔑一个孩子是邪祟上身,结果孩子父母二话不说,就按照巫师指示砍下孩子的手臂!这个故事当时给她带来极大的心理冲击。上大学后她知道一句格言:无知就是邪恶。这不是对人性善恶的考验,而是对人知识储备的衡量。无知愚昧的人们,根本无法想像一个人认知以外的事实。想到这里田棉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永远隐瞒她的秘密。想到此时,小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厨房只余下一点剩饭。我刚给您炖了鸡汤。这会儿您先吃点点心垫一下,回头鸡汤好了,我给您端来。”
田棉答道:“好的,你们先进来吧。”
小玉开门进来,转身在门边的一个柜子上取下一个漆器波折纹的食盒来,端到田棉跟前打开。田棉一看盒子里共有松子百合酥,五仁馅,枣泥酥饼,核桃酥,芝麻饼等五种点心。一边的田桑看得眼馋,田棉就随手把盒子先递给他。结果田桑伸手接时,她就后悔了。小孩两手都是泥尘。随即她嗔到:“先洗手去。”
见田桑一脸疑惑,她又道:“脏手抓东西吃了的病。以后吃什么都要先洗手,而且要用开水洗。”
田桑愣了一会儿,撇撇嘴什么也没说,转身出门去洗手了。望着他的背影,田棉暗暗赞叹:“这孩子倒是一点不拖沓,果决的很。”
随手挑了一块枣泥酥饼,入口一尝“我天,怎么这么甜,齁的要吐出来。”
然后就想起,原来世界,有些地方菜齁咸,原因是哪里不是盐产地,盐贵。当地人为了炫富,菜以咸为荣。想来这个世界,糖并不便宜。达官显贵们为彰显身份尊贵,经济富裕。故意也把点心往齁甜里做。小玉见她娥眉微蹙,赶紧转身又倒了一杯水来。田棉就着茶水,吃了板块枣泥酥饼实在吃不消了。推脱自己大病初愈,饮食要循序增加为由,让小玉收了食盒。“小玉,把点心留给我弟弟。我倦了,想再歇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田棉说道。小玉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门了。田棉硬顶着穿越到异时空的惴惴不安,用冥想呼吸法强迫自己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她感受自己趴在自习室的桌上,周围同学见她睡了很久还不起来,便开始试图唤醒她。但传来的声音却是个成年男性“棉儿!棉儿?”
她用力睁开眼,却看到床前站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姿挺拔,浓眉星目。并非现代偶像男星那种五官立体。而是一种冷峻肃穆神色。“这个人是原主的爹爹。”
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后。经不住眼皮的垂沉,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