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杭和贺清悦在沈家仅仅待了三天就启程去岐州了,这回是沈桐跟着他一起去的。
他要跟沈杭去富安县闯荡历练一番,增长自己的独立经验,从而摆脱赵氏的控制。
赵氏听了他的决定,当即就炸了,“你不在家读书,去什么岐州,我不同意!”
“京城都让你去了,你还不收心读书,我看你是心野了,心思不在科举上了!”
赵氏这回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他就是不愿在家读书,才要去岐州的。
但沈桐肯定不能承认啊!
沈桐劝解道:“娘,我跟着二哥才能好好读书啊,二哥可是探花进士,有他指点,还怕我的学问不精进吗?!”
赵氏听了他的话,有些心动,要知道沈杭的才学那是有目共睹的,沈桐要是得他指点,一定会在科举上有所建树。
沈依依笑着道:“是呀,大伯母,您要舍得,就放三哥哥出去,没准下回回来就能就能考中童生了,是吧,三哥哥?”
“呃,”沈桐迟疑,不敢应承。
考中童生,这个大饼他可不敢亲自画!
“怎么,考不中吗?”沈依依啧啧摇头,道:“那你可不能走,你这一出门,谁知道是你自己不愿学,还是哥哥没教好啊?”
“到时候,连个童生都考不中,这不是坏了哥哥的名声吗!”
沈桐:“……”
“对对对,不能走,”赵氏这回学精了,顺着沈依依的话来,反正她高低也要沈桐给她个承诺。
沈桐冲沈依依使了使眼色:干什么坏我好事?!
沈依依挑了挑眉:想给二哥哥留隐患,想都别想!
沈桐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对赵氏承诺道:“娘,只要你让我去岐州,我答应你,两年之内一定考个童生回来!”
赵氏听了沈桐的承诺,当即就要开怀一笑,沈依依紧跟一句:“大伯母,你听到三哥哥说了吗,一定会考个童生回来,您可得记好了,这可是您亲儿子给您的承诺!”
“哎,”赵氏一拍大腿,认真道:“我听见了,也记好了,那桐哥儿娘就等着你了,你可不能骗我啊!”
沈桐愣愣地应声道:“……嗯。”
两年之后再说,反正那时候侄儿也出生,没准赵氏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沈依依知道沈桐打的什么主意,但她还是觉得要逼一逼沈桐,他的头脑还是很聪明,四书五经学的也很扎实,没道理考不上童生的,他只是缺了那股拼搏劲儿。
“三哥哥,大丈夫应该言而有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沈桐知道这是沈依依的激将法,但面对着沈家一家老老少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哎,这样娘就放心了。”赵氏高兴道。
当天晚上,沈奶奶就把沈家家规第一条改成了:诚实守信,莫骗家人。
沈桐:“……”
临行前的早上,贺清悦拉着沈依依的手,眼眶微红,笑容淡淡道:“想不到全家人的团聚时光,这么来去匆匆,感觉只是一瞬间,就到了离别时刻!”
沈依依也在感慨:“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嫂嫂不要感伤,总归我们还会再见的。”
贺清悦叹了口气道:“只能这么想了。”
“莹莹,”贺清悦笑着对莹莹道:“你要好好练武呀,等再见面时,我还要和你比武。”
莹莹眉毛一挑,云淡风轻道:“随时恭候大驾。”
沈依依无奈道:“两位女侠,真是随时都不忘激励对方要勤奋练功啊!”
“哥哥,要常寄信回来呀,”沈依依眨了眨眼,颇为不舍道:“有机会要回家看看啊!”
沈杭笑了笑道:“放心吧,你成亲,哥哥是一定会回来的,”他摸了摸沈依依的头,“不把你亲手交到宋瑄手里,我是不会放心的。”
沈依依呵呵一笑:“那这样最好了,没有哥哥陪着,我还害怕呢!”
“不怕,”沈杭脸上的笑是温和的,但眼睛里的神色是黑沉沉的,“哥哥永远是你的靠山。”
“嗯。”沈依依重重地点头。
沈杭带着贺清悦和沈桐拜别长辈亲人后,就上路了,一路向西南而去,去积累属于他自己的仕途功绩。
杜氏看着越来越远车队,忽而又伤心了起来,她眼睛通红,闷声闷气道:“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沈依依安慰道:“阿娘不用担心,你要是想见哥哥嫂嫂的话,可以叫爹爹送你过去跟他们团聚。”
“顶多十天半个月的路程,很快的。”
杜氏点了点头,不过:“那倒是不用,我还要盯着你绣嫁衣呢,这可是现阶段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
沈依依:“……”
绣嫁衣可是个大工程,沈依依为此愁眉苦脸了好一阵,不想绣,却又不得不绣,毕竟是自己的嫁衣,她不亲自绣,杜氏那关就过不去。
就这样,沈依依待在沈家大院,一边绣着嫁衣,一边画着画。
清风晓月阁又出了一批新花样,有红豆、枫叶、海棠、连理枝、相思鸟、比翼鸟等。
不是相思红豆噼里啪啦散落,就是流水枫叶雨打海棠落,再不就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花样画的是一幅比一幅缠绵悱恻,惹得前来购买花样的小娘子们都一个个春心荡漾的。
沈依依想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能光她一个人想情郎,她要让有心上人并且懂得她画中含义的姑娘们都跟着她一起想情郎!
她还经常给宋瑄寄信送画,每每有佳作时,总想着第一时间跟他分享,很用心的维持着他们的异地恋。
宋瑄收到沈依依的画也是哭笑不得,只见上面画着一棵红豆树,长着眼睛和嘴巴,在哇哇大哭,眼泪噼里啪啦地流,还打掉了几颗红豆。
上面书写着忽而相思泪崩。
宋瑄看了还是得到了安慰,这比上次的画好多了。
上次画的是两只胖胖的比翼鸟挂在连理枝上,把枝叶都压弯了,那弯曲的程度,让人胆战心惊,就怕两只大胖鸟从树上掉下来。
这,又一次让宋瑄见识到了沈依依的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