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方想,关于奇迹的事我查到了,这就一个地下犯罪组织,和官方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嗯。”
“你嗯嗯是怎么回事?语气为什么要这么平淡?”
萧浪倾甩掉手里关于一份婚内出轨调查的委托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对着电话那头大声斥问,手掌在胸前来回比划。
“我这么厉害,你难道就不能多说一点?”
“哇~浪倾好厉害呀,竟然连这都能查出来!”夸张的话语从手机传了出来。
“你变了,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我现在住在医院。”
“嗯?奇迹动得手?”
“真聪明。”
方想半倚在床上,后背枕着两个枕头,夸赞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和床柜上类似史莱姆的阿浅对视一眼,起身拉开隔绝病床的白布帘。
一间很宽阔、采光也很好的房间,大中午的阳光通过窗户倾倾洒洒的倒了进来。
除了方想之外,还有三个病友住在这,只不过都吊着葡萄糖,挂着同样有气无力的神色。
“你好……”
旁边的病友勉强抬起酸软的手打了个招呼,看着方想还能起床活动,顿时一脸艳羡:“在下蓉城常驻小组组长,郑不玄,初次见面。”
“你好,我叫方想,幻想的想。”
念及是杨难休惹出来的麻烦,方想难免感到了几分心虚,手指了指床头柜,介绍道:“他叫方浅,浅尝辄止的浅,我的家人。”
“好名字。”
郑不玄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然后手重重的砸在了被子上,脖子一扭,继续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方想呵呵笑了两声,呆在这个房间里有一种莫名的别扭,总觉得下一刻就会被下黑手。
又一次从病床上坐起身,想要打开门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背后就传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阿浅,你现在有点不对劲。”方想坐回去,认真说道。
方浅脸色不太好,“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被那柄破镰刀带在天上挂了一宿,任谁都会不对劲,也就是他不是人类,浑身都由水元素组成,不然已经和王独诗、秦观主一样挂点滴了。
天上的风挺大的,这俩区区人类之躯,吹感冒了。
王独诗情况倒好一点,至少没有发烧,毕竟是灵术师嘛,身体素质比普通正常人好了不止一等。
“好吧……”
方想有点沮丧,但也无奈。
只能和另外三个朋友一样盯着天花板发呆,又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左肩往下一点的绷带。
也不知道昨天被送进医院缝了几针,反正麻药的劲已经过了,疼痛感又一次涌了上来,好像饿极的疯狗追着他不放。
昨晚忙着逃命没有太大感觉,后来又干脆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现在平静下来了,反倒……
“阿浅,我疼~”
方想哭丧着嗓子,眼角挤出点点晶莹的泪花,若不是顾及现在还有伤,早在床上撒泼打滚起来了。
“嘁。”
方浅先是抬头无视了两秒,后来才不情不愿的从身体里挤出两颗糖。
方想瞬间眉开眼笑,一边剥开糖果的包装,一边问道:“阿浅你什么时候有储物功能了?”
这句话他老早就想问了,明明之前还塞着电话手表的时候,就能带着一块重新回到他身体里,一点阻碍都没有。
“也就两平方米。”方浅淡淡回答道。
方想神色一愣,突然想到以前总是莫名其妙消失的东西,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你别闹!”
“我就看看嘛,阿浅别这么小气。”
“我就塞了这么点东西,剩下真没有了!”
“可我好像还摸到几本书诶……”
一个水团子和一个人类开始了较劲,郑不玄暗道年轻真好,浑身都有精神,有力气真好。
像他现在只能这样躺在床上,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就这么感叹的时候,突然一本杂志从天而降,砸在了脸上,郑不玄抬手一摸,杂志封面很清凉。
嘶~恐怖如斯,这是何等宝物,竟然让他瞬间有了精神!
当真是乃奇迹也~
再多来一点吧!
“那是什么?”
“不能看!”
方浅惊慌失措的挡住了一脸好奇的方想视线,那玩意是你这个年龄该看的吗。
——
“局里工作紧张,看这些东西放松放松我也能理解,但你不能在孩子跟前看啊!万一教坏了该怎么办?”
沈泽民手中的杂志卷成筒状,用力在左手心敲了敲,苦口婆心的劝道,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顺手将杂志塞入怀中。
“现在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反省,作案工具我就先没收了。”
没有给郑不玄开口的机会,沈泽民便且将拉开窗帘,隔绝了两张病床的联系。
“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
方想回了一句,看着沈泽民搓着手扭扭捏捏、不知道说什么为好的样子,像极了那天晚上杨难休,眼睛不由得一眯。
轻声开口问道:“你也是我小舅舅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沈泽民一惊。
杨难休向来不会说多余的话,这孩子应该不能认出他才对啊!
“没什么。”方想摇摇头。
“好吧。”
沈泽民没有过多计较,只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目光阴森森盯着他的方浅,暗自感慨两个人格果然不一样。
方想更类似那种好性子集具一体的,说话时总会不自觉带上一点温柔,看起来就是个乖巧孩子,而方浅便像对立面,应该是在猜测他这次的目的,恐怕还把他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人。
可恶,那可是限量版杂志,我平时都舍不得翻一下子……方浅气哼哼的,用力在床头柜上跳了跳,水花溅了出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这个家伙顺手牵羊倒是厉害。
罢了,看在救过他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
“我这次来呢,就是把这件灵术道具交还给你,杨难休给你准备的。顺便问问你有没有加入未知管理局的意愿。”
沈泽民从身上米黄色风衣里面掏出一柄小臂大小、不断颤抖好像要挣脱的玄色镰刀,递给方想后,又弯下腰拿起一本同样清凉、不同风格的杂志塞进怀里。
现在医院的病房是怎么了?竟是这些伤风败俗的玩意,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处理了。
唉,这两物十分凶煞,恐怕逃不过精力耗损的后遗症。
什么时候又掉了一本?
方浅面色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