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天意。”
方想紧咬牙齿，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他为了避免尴尬，特地故意忽略，现在一说出来脸直接丢干净了。
赏金猎人说不黑，说不白，大灰半白，还是半黑半灰，全凭自己的意愿，可无论再怎样说，都是不合法规的。
一想到当年自己傻乎乎的问这是不是赏金猎人网站，就……
不行了！！！
看着方想快速滑进被窝里面，沈泽民情不自禁露出微笑，咳咳两声，询问意见道：“你那个……父亲该怎么办？”
他言笑晏晏：“我们局里可都知道了有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了生命。你那所谓的父亲，也没作用了。”
“……嗯。”
方想听到这话，便想起了自己几年前曾经和管理员大叔讲述娘亲伟大的话，瞬间双眼一黑，该不会公共处刑了吧？
沈泽民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拿过方想手中已经填好的申请表，弯着腰，肩膀耸动的走了。
等到了病房外，他直起身来，眼中闪过锐利的锋芒。
之前是机动小组有自己的职责走不开身，现在正好暂代蓉城常驻小组的职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解决这件事。
至于有没有证据？
方想以前那些邻居会不会配合？
呵，灵术师的手段还是很方便的。
特殊部门一些精通催眠的灵术师，空闲之余还会帮忙去审理犯人，正好听说他们这批人最近挺闲的，送申请表的时候顺带绑……请一个回来。
“阿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而在病房里，方想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事。”
方浅甩掉身体里多余的水，黑着脸回道。
他能说自己外去找个水龙头冲澡了吗？
不，绝对不能。
方想耸耸肩膀，也不去探究阿浅的秘密，拿过一张纸，看了起来。
申请表有一个附页，专门为新人讲解灵术师的世界。
——
方想伤口抹了未知管理局的特效药，在病房里呆了三天就回家了。
拆掉绷带连点疤痕都没有留下来。
而在5月20日，这个一听就会有人受伤的日子，方想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拎着不愿意起床的阿浅向城外走去。
“单身狗不配爱～～”
一路上方浅鬼哭狼嚎，哪怕是空气最新鲜的早晨，他就已经闻到了那酸臭的狗粮味，心灵脆弱到连小网站都不敢去看。
那里视频的主角好歹都成双成对，有的甚至多人多对，或者是一人多对，网站最顶上还挂着横幅，介绍他们为了520精心准备的特别节目。
哪怕是平日里喜欢一人精彩表演唱歌的小姐姐们，即使再倔强，也会想通了，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找一个合伙的伴。
放眼望去，方浅从犄角旮旯里都看到了“虐狗”两个字。
让他昨夜横竖睡不着，拿出手机对着网站翻来覆去，也就早上才眯了一会儿觉。
“好啦好啦～”
方想轻声宽慰：“等去了培训班，说不定能遇到和你一样的存在，到时候你就可以抛弃狗狗教，和我一起信奉喵喵教了！”
方浅冷哼一声：“前几日喵喵教圣子被逮捕，尔等落寞已成定局。”
“猫多可爱呀，要不是家里有你了，我肯定会养只猫陪陪我。”方想嘀咕了一句，在一道突如其来的凛冽目光之下，继续赶路。
很快便来到了一川观。
刚要上前敲一敲紧闭的大门，耳朵便是一动，听到里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方想面色古怪：“什么时候一川观的早课变了？”
——
“伤风败俗！不容直视！！”
一川观的老道士吹胡子瞪眼，手里拎着拂尘，指着面前摆放整齐，人数却寥寥无几的蒲团，脸色气的涨红。
“这是早课！最重要的早课，结果就给老道来这么点人？人呢？我问你们人呢？！”
老道士胸膛起伏，大喘一口粗气：“重阳，你跟我说说，为什么道观后院的狗洞又被挤扩大了一圈？”
年龄刚20出头的重阳同样气愤的大声嚷嚷：“就是，都怪玄虚师兄，明明都是吃斋修道，他却长的那么福气。”
“我跟你谈的是这个嘛？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老道士拎着拂尘，直接给重阳后脑勺来了一下，横眉竖眼冷声道：“当初打这个狗洞，是你们说道观太冷清，养条狗增增生气。”
“我当时就奇怪，道观位置又这么偏，一条大黄狗晚上出去找谁玩啊？结果谁也没想到啊……”
“大黄那是一次都没用得上狗洞，反倒是你们，玩的门溜！怎么？是嫌翻墙太累了对吧？”
“难道我是教了一群狗徒弟吗？这都是跟谁学的？早知道他们不要乱看网上的视频！”
老道士锤头跺地，恨不得抄起拂尘，打死这群不孝徒孙。
一川观百年的名誉，毁于一旦啊！
“呜——”
颓废趴在门槛那边的大黄丧丧的抬起头叫了一声，应和着老道士的话。
它现在都不知道钻狗洞是什么体验呢。
老道士坐在蒲团上缓了缓劲，“重阳啊，跟师父认真说说，你那些师兄到底去哪里了？”
“出去玩了。”重阳低眉顺眼。
“你怎么不去？”
“留下来陪师父。”
“真是个好孩子。”老道士抹着眼泪，热泪盈眶，“既然人都聚不齐的话，今天的早课算了吧。”
看着老道士背负双手，落寞离去的背影，重阳喉咙忍不住哽咽起来，站起身大喊道：“师父，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今儿个就咱师徒俩了。”
“你去什么去……”
老道士转过头，摸了摸长长的胡子，一脸云淡风轻道：“师父要去的地方，你不适合，或许，再过百年，你便有了资格。”
难不成师父要……
重阳忍不住瞳孔一缩，三步两下，一个滑铲扑过去，抱住老道士的腿：“师父咱看开一点好不好？我从小被您捡到养大，没了你，我……我，我也不活了！！！”
老道士慈爱一笑，轻轻推开重阳的双手。
“你给我撒开，你师娘前些日子出去探亲，昨晚刚回来，我赶着去陪她，今天什么日子你不晓得吗？整个道观就你一个单身狗，怪不得乖乖留在这里做早课。”
“那百年是什么意思……”重阳脸色一白。
“从你的面相来看，啧，到了下面，说不定有脱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