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问他:“笑什么笑,东西拿来了,病怎么样啊,能治吗?”
“能治,快进来快进来!”
这次冯三针很热情,全然没有了上次的冷漠。这次冯三针直接带我们进了一个病房,路过的时候我还透过窗户看了我娘一样,她还跟昨天一样。看到她的伤情没有恶化,我就放心了。看来,这个冯三针还是有点本事的,不然的话,就我娘这个伤势,不出两个时辰,绝对必死无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进水里,跟砸在石头上没区别。我学艺的时候,师父就跟我说过,不能从高出往水里跳,太高的话,水跟石头没啥区别。我娘可是从半山腰被人踹到水里去的,能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看来这冯三针确实是有点本事。这间瓦房是空的,靠近东墙的地方有张床,我把马寡妇放在床上,刚才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她居然还没醒…进来之后,冯三针就兴奋的跟我说:“水鬼信子呢,快给我。”
我从兜里把水鬼信子拿出来,递给冯三针,他接过去之后兴奋的说:“对,对,就是这个,哈哈,我终于可以用那个方子了,只要治好了这个疯病,看谁还敢跟我叫板!”
桂香问:“合着,你刚才就是笑这呢?”
“对啊,之前我跟别人说这个方子能治疯病,没人信啊,都以为我疯了,这次,我得让那些笑话我的人看看,我就是能治疯病,就是能!”
冯三针说。“谁笑话你了?”
我问他。“一个同行,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我的天,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你还记着呢!够可以的啊!”
我跟冯三针说。其实,我能看出来冯三针这个人特别偏执,别人笑话他几句,他都能记三十多年…桂香问他:“你打算怎么治?”
“怎么治?怎么治能跟你说吗?去去去,上你婆婆屋里等着去,我这方子密不外传!”
冯三针跟桂香说。说完之后,就把我们两个人全都推了出去。只剩下他自己在马寡妇的病房里忙活。桂香跟我说:“这是好事儿,这证明他心里有谱。”
“是吗,马寡妇真的能治好?”
我问桂香。“要是连他都治不好的话,那就真治不好了!”
桂香说:“行了,赶紧看看你娘去吧!”
“对,对,这次可以进去了!”
说完之后,我赶紧推开房门。看到我娘安详的躺在病床上,我心里别提多踏实了。什么哭灵河水鬼,黄泉小道的鬼丫头,树碑老坟里的老鬼,全都抛在了脑后。可随之而来的眼泪,也毫不吝惜的留了出来,我娘知道我被贾义诬陷,帮我去调查真相,结果,被人祭河…慢着,我娘知道了真相,村长就用她祭河,那,杀害小宝,逼疯马寡妇的,不就是村长吗?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这件事儿也说不准,村长应该是不得不找个人祭河,再加上我的嫌疑最大,所以,就用我娘祭河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等马寡妇治好之后,就知道了。桂香走过来跟我说:“看上去起色挺好的,这次可以放心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这次放心了…”我和桂香在地上打地铺,一直陪着我娘,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冯三针给吵醒的,他冲进来,跟我说:“快,快点,马上就要醒了,你俩快别睡了啊!”
我和桂香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桂香很吃惊:“这,这么快就治好了!”
“那当然了,水鬼信子有一股很特殊的气,会推着药效在全身流动,再配合我的针来打通经脉,一晚上就能清醒!”
冯三针跟我说。“太好了!”
我赶紧站起来,说:“走,我得赶紧问问马寡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我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出门之前还看了我娘一眼。我们三个人直接走进了马寡妇的病房,这会儿她躺在床上,脸上没有血色,嘴唇也泛白,脑门上扎着三根针,肩膀,胳膊,手心,膝盖,脚心,全都扎着针。她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嘴里也念叨着听不清的话。桂香问冯三针:“这就是你说的治好了?我咋感觉没治好啊!”
“别着急,马上了!”
冯三针神秘的说。我们站在旁边又看了一会儿。忽然,马寡妇的眼睛睁开了,就这么猛地睁开了。然后,她腰上就跟有弹簧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慌张地说:“我,我在哪儿?我这是在哪儿?”
我慢慢的走过去,说:“你,你真的,没事儿了?”
“江水鸣?你,你怎么在这儿呢…你对我干了什么?”
马寡妇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我撇了撇嘴,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怎么动不了啊我!”
马寡妇大喊。“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收针!”
冯三针满脸堆笑的走过来,把她身上的针都给拔了。马寡妇活动了一下,说:“我,我怎么在这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儿子死了,我正准备给他办白事呢啊…”桂香叹了口气,说:“揭下来,我们要告诉你很多事儿,你耐心听…”“到底怎么了?”
马寡妇问。我跟他说:“这事儿,还得从那天早上开始,我去哭灵河看水的时候…”然后,我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全都跟她说了。冯三针也在旁边听了半天。我说完之后,马寡妇还没说话,冯三针却在旁边说:“难怪你冒死也得治好她,治不好她,你永远也说不清。”
“是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出门没准就活不成了…必须在哭灵村呆着啊…”我跟冯三针说。马寡妇眼神呆滞,慢慢悠悠的说:“这哭灵村,是没法呆了…”“什么?”
我问她:“哭灵村咋了?”
“我得走,我绝对不在哭灵村呆着,不行,没法呆,根本没法呆…”马寡妇说。“不是,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倒是跟我说说啊。“我着急的问她。“走,我得赶紧走,再待下去就活不成了…”马寡妇自顾自的说,说完之后就要走。